衝動幼稚的人,沒有辦法改變,也永遠改變不了。只是宋小四,我已經二十七歲了,我沒有辦法和你一起放肆的生活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他的聲音悶悶的,“你還是對我失望了,因為我沒有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不,是我沒有成為我想要的樣子。”他沒有變,是她變了。
不再熱情似火,不再驕傲蠻橫,如一汪死水般靜靜的生活,直到他回來,泉水被開啟了一條道,水流湍急,清澈見底。
宋之漫闔著眼,說:“這些年我一直以為就這樣了,真的,就這樣吧。每天上班、下班,做手術、輪休,見證了無數的生命的延續,也經歷了無數生命的消亡。最開始的時候也會開心、難受,只是後來漸漸地,就覺得沒什麼了。生老病死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再正常不過了。——可是有時候會覺得迷茫,我當初,不就是為了挽救每一個生命而學醫的嗎,怎麼越到後來,越覺得平凡無奇呢?”
沒有笑臉,也不會哭泣,整個人像臺機器般轉動。
一旁的宋斯南右手放在左胸膛,他覺得那裡隱隱作痛,像是有數萬只螞蟻在噬咬著他的心臟。
她接著說:“是我變了,宋小四。變得冷漠了,不再像以前一樣了。我對我自己失望了。”
陽光還是很溫暖,溫暖的照在他們的身上,可宋斯南卻覺得很冷。
冷到刺骨的冷。
他起身,一把拉住她。
突然被人拉起來,宋之漫有些許的驚愕,“宋小四?”
宋斯南緊繃著下巴,說:“大白天的傷春悲秋,煩不煩啊你!”他把她整個人拽到玄關處,讓她換鞋,“整天一個人在家憋的,今天說什麼也得讓你出去走走。”
宋之漫拒絕:“我不想出去。”
自從在醫院工作,她的生活就變得極其簡單。
醫院、家、超市,三點一線,除了偶爾回大院以及蘇合歡實在看不慣她那幾件素白到不行的衣服硬拉著她逛街之外,她的生活真的乏善可陳至極了。
哪知道宋斯南強勢極了,強硬道:“不行,必須去。”
宋之漫溜著眼珠子想跑。
他一眼看穿,一隻手夾住她,另一隻手幫她穿鞋。
“抬腳。”他說,宋之漫下意識抬腳,“自己鑽進去。”宋之漫又鑽進去。
穿好鞋,他打了個蝴蝶結在上面。
宋之漫低頭一看,諷刺道:“你是給多少姑娘穿過鞋啊,這麼順手?”
話音剛落,頭就被人輕輕打了一下。
宋之漫用手護住自己的頭,抬眼瞪了他一下。
就聽到他說:“想什麼呢,你不是知道我喜歡的是你嗎?瞎說個什麼勁。”
反正千紙鶴的秘密被她知道了,宋斯南現在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他拉開家門,先走了出來,沒聽到有人跟上來的聲音,疑惑的往後轉去。
還沒看清呢,就看到一個人影直直的往前撲來,雙手蓋住他的眼睛,急哄哄道:“走啦走啦!”
宋斯南被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東西,雙手拉住她的手背想把她的手拉下來。
宋之漫動作極快的收回手,整個人縮在他身後,雙手放在他的腰側,催他:“走啦!”
他想回頭看,卻被她一巴掌拍回來。
“看前面,看我幹嗎!”
宋斯南摸不著頭腦,進了電梯。
宋之漫跟在他身後,慶幸道:幸好電梯裡沒有鏡子,要不然她的臉這麼紅,被他看到了豈不得意死!
☆、
晚秋時分,銀杏葉落。
正午陽光正盛,一抬頭,金色的太陽,金色的落葉,天與地似乎都是金黃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