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昭指著梁亦封對鍾念告狀:“嫂子,你看!你看我哥。”
鍾念看向梁亦封,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梁亦封勾住她的手指,他看向梁昭昭:“話說完了,可以走了。”
梁昭昭看著他們兩個人,突然覺得自己是進了賊窩。
她咆哮道:“天要亡我!”然後朝梁亦封翻了個白眼,快速的就跑了出去,生怕跑的晚了,被他逮住暴打一頓似的。
辦公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梁亦封:“走吧,他們在那兒等著了。”
鍾念說:“好。”
她把體檢報告放進自己的包裡,然後跟著梁亦封一起出門,下樓。
沈氏旗下最大的酒店位於市中心,七星級酒店大堂金碧輝煌,一進去,侍應生就迎了過來:“梁總,季總他們已經在樓上包廂了。”
梁亦封:“嗯。”
侍應生在前面引路,鍾念和梁亦封並肩走在後面。
酒店裡的裝修格外奢華,中式的奢華,鍾念注意到,走道兩旁的裝飾畫都價值六位數,更遑論是其他的了。
鍾念想了想,問他:“季總?”
梁亦封說:“嗯,大哥。”
鍾念好奇的看著他,梁亦封捕捉到了她眼裡的好奇,緩緩解釋到他們幾個稱兄道弟的原因。
少年英雄氣。
梁亦封母親是海軍大院出身,他年幼時每年暑假被放在姥爺家,每天早起晚睡,跟幾位叔父去部隊裡跑操、打拳,二十公里長跑不在話下。
當時和他一起的還有隔壁幾個大院裡最頑劣的人,比如沈放。
再比如還有一出身就已經安排好仕途道路的季洛甫。
陸程安是特例,這人什麼都想嘗試,十幾歲的少年面若冠玉,一股子書生氣,他是他們幾人當中性格脾氣最好的,二十公里長跑之後,臉上還掛著溫潤的笑。
幾個人英雄惜英雄,就這樣成了好兄弟。
至於順序是怎麼排的,也沒有那麼講究。
梁亦封在家裡就是排第三,大家也懶得改了,直接叫他梁老三;季洛甫成熟穩重,舉手投足之間便是一副領袖氣質,於是就成了老大。
至於老二和老四的排名就更加簡單了。
沈放太傻逼了,從頭到腳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二世祖的模樣,哪比的上溫潤如玉的貴公子陸程安,所以就成了老四。
鍾念聽完,眸光幽遠,閃著絲絲笑意。
鍾念說:“我以前倒是沒有聽到你提過。”
梁亦封喉結微動,他扯了扯嘴角,說:“來不及和你說,你就走了。”
鍾念撥了撥頭髮,說:“走之前也沒想過會那麼快,簽證下的比想象中的快,舅舅那邊手續也辦好了,於是就走了。”
梁亦封說:“我以為你只是回家過年的,沒想到……”
鍾念臉上的笑意很淡,提及往事時她的口吻都有那麼點雲淡風輕,又帶了點惆悵:“出國是很早之前的打算了,只是走的太匆忙,還沒來得及和你告別。”
梁亦封低低的應了一聲,也沒再說話了。
她不知道,在得知她離開的訊息之後,梁亦封有生以來第一次消化一句話,消化了五分鐘。
那年冬天,他沒回家過年,在部隊裡和季洛甫一起訓練,部隊裡其他人也知道他們的身份,有人問他們怎麼不回家過年,他們兩個的回答都是,“沒什麼好過的。”
正好是下雪天。
梁亦封和季洛甫躺在厚厚的雪堆上,漫天的雪花飄落。
梁亦封說:“她走了。”
季洛甫:“一個女人而已,值得嗎?”
“值不值得,你自己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