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問罪的氣勢,一下就矮了下去。
更加之,纈草畢竟只是懷王的心腹,職責在身,不過是執行懷王的任務罷了。
還是等懷王來了,罵他本人更有用。
蔣神醫便熄了與纈草對質的心思,反而轉彎抹角地,找他討要茶水喝。
來時他一路觀察,纈草給他用的東西,無一不精,奉給他的茶,當然也是上好的。
他揣著一肚子氣,總要在別的上面討要回來。
而等謝承思來了,他還沒開口,就先出了醜。
時機已過,且自己當著人的面打噴嚏,當然也有錯。就差指著鼻子嘲笑懷王,說他的癖好怪異。
謝承思沒開口時,他是有些心虛的。想著乾脆不翻臉,囫圇過去算了。
可偏偏還沒做出反應,就遭了好一頓陰陽。
如今是不翻臉,也得翻臉了。
“殿下這是疾入心肺,老夫治不了!還是另請高明吧!”
蔣神醫倏然起身,鼻子裡發出重重的一聲“哼”,拂袖便要走。
“神醫當本王這裡是菜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謝承思揭開手邊瓷盞的蓋子,往蔣神醫身前一擲。
姿勢閒散,神色悠然。
只是那薄薄的瓷片,卻牢牢地插在光鑑的青磚地上!
正正好,阻住了蔣神醫的去路,再往邊上多偏一分,便要紮在他的腳面上了。
可見擲物之人,臂上的功夫,實在是精妙絕倫。
蔣神醫受他威脅,又氣又怕,激動得連鬍子都翹起來:“不是你綁我來的?難道是我自己想來?”
“那神醫可曾收下本王的定金呢?兩箱金餅,換你出診一次,不合算嗎?何況本王可沒有虐待人的愛好,請你來這趟,也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一路呢。”謝承思笑吟吟地看著他。
“……”蔣神醫語塞。
他確實收了懷王的金子。
但他們付錢的時候,可沒說好會拘著他,不讓自由行動,也沒說好會強迫他來曲州!他不禁又憤慨了起來。
“神醫不必在心裡罵我,今日你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謝承思彷彿看穿了蔣神醫所想。
原來,這就是殿下先前所說,“將神醫抓來了”的原委。
降香恍然大悟。
蔣神醫不情願地坐回了原處。
“殿下是要讓我來治腿?”他也不和謝承思客氣,開門見山地問。他根本沒什麼客套話,好跟這個乖張的懷王講。
“是啊。聽聞蔣神醫醫術了得,曾治癒過一位類似症狀的病人。本王之前也曾慕名探訪過神醫居所,但不知是否受了神醫針對,一直未能得見。”
謝承思招手示意降香,讓她把自己推到蔣神醫身旁。
“蔣神醫,你可一定要救救小王這雙腿啊!”他殷切地拉起蔣神醫的雙手,變臉比翻書快。
蔣神醫已經跟他鬧得很僵了,一把抽出手,心裡直發毛。
彆扭地清了清嗓子,捻著頜下長鬚,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掀開衣裳讓我看看。”
謝承思才不會屈尊彎腰。
降香極自覺地半跪在他面前,輕柔地撩起他的兩隻褲管,將中毒的小腿展示給蔣神醫看。
蔣神醫立刻就被這雙小腿吸引了。
他是很樂於研究病人的。
有了病例在眼前,便自然將心中的種種心緒,全拋於腦後。
因他的眼神有些不好,故而也同降香一般,矮下身子,蹲在地上,湊近了細細檢視。
不時伸出手指,在謝承思消瘦的小腿上,左右撥弄起來。
檢視了約有半刻。
蔣神醫站起身,向後伸了個懶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