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瞬間有些僵硬,眼裡聚起一層薄薄的霧氣,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築建起來的心房竟如此輕而易舉的被他攻下。
江墨聞聲,隱隱鬆了一口氣,他真怕她會繼續堅持下去,如果那樣的話就說明他在她的心裡真的就毫無任何位置可言。
嘴角不由得微微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他埋首在她頸間輕聲道:“說什麼都可以,我想聽你說話。”
柳惜言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沉默著,她,還是不習慣。
江墨也不心急,耐心的等著,他的唇在她的頸窩處輕吻,雙手在她腰背處輕輕按著,不含情·欲,讓人意外的心安。
柳惜言在他的觸碰下身體漸漸放鬆,然後,她收緊附在他胸口的雙手,白色襯衣在她的指間疊起層層褶皺,她吞嚥一下,試著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江墨。”
聲音很輕,聲線低低的,有些沙啞,跟六年前他聽到的一樣——
好聽。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一個人叫出來能讓他覺得如此動聽,他停下手上和嘴上的動作,埋在她頸窩處,看著眼前的駕駛座後背,彎了彎嘴角,細細品著。
好一會兒,江墨才從鼻腔裡哼了一聲出來,“嗯?”
白玉指尖下的褶皺更深,“你是——喜歡我嗎?”
因為喜歡她,所以才對她這麼好嗎?
柳惜言問了自己一直不確定,不敢相信,卻又一直盤旋在自己心窩間的問題。
江墨聞言眼底的笑意驟現,連帶著兩分的輕嗤。
這個小傻瓜,居然這會兒還會問出答案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來。
他低頭又在她頸窩處咬了一下,說了兩個字,聲音因為貼著面板,又類似於咕噥,不仔細聽似乎都聽不出來說了什麼,但柳惜言現在繃緊了神經在等待答案,就算他聲音再低想必她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確實一清二楚,甚至讓她覺得有些如雷貫耳,因為他說——
不是。
剛放鬆的身體驀地又僵硬起來。
她就知道,這怎麼可能呢?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雖然早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柳惜言的心裡還是沒由的湧出一股悲涼感。
從出生就被母族拋棄,被送到柳家之後,又從未真正感受過家人的溫暖,像個局外人一樣體驗著寄人籬下的感覺,怎麼呢?一個本就是利益為始的婚姻,你還想要個兩情相悅的愛情嗎?
雖然極力忍耐,但眼裡的淚還是以光速聚集起來,湧到嗓子眼的抽噎硬生生被她壓下,她睜大眼睛,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她該習慣的,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她太貪心了!她在心裡這樣想。
江墨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疼惜的吻從她形狀好看的鎖骨,到線條優美的脖頸兒,再到細緻白嫩的側臉,再往上輕啄她溢滿眼淚的明亮黑眸,順著眼淚流下的印記一路吻到她的嘴角,才貼著她的唇,看著她因為眼淚而愈益清明的雙眼,無限依戀的輕聲呢喃:“不是喜歡,是愛。”
想把你揉到骨血裡的那種愛。
被柳惜言壓下的抽噎聲瞬間像是被鬆開手的氫氣球一樣,一躍而上,只是前音剛出就悉數被江墨吞進了嘴裡。
繾綣的吻一直到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之後才停止。
江墨抵在她唇角,“你呢?”
柳惜言還沉浸在剛剛她聽見的不可思議裡,一時腦袋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
她什麼?
江墨扣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施力,緩緩吐出三個字,“愛我嗎?”
仔細聽的話,語氣裡還有絲絲緊張的顫音,但因為太微小了,柳惜言並未注意到。
愛他嗎?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