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她,牛仔褲帆布鞋,t恤左胸還有個小卡通。
「送你的衣服怎麼不穿?」
她從腳邊撈起紙袋遞給他:「好端端送什麼衣服,還這麼貴,我穿不了,你拿回去吧。」
他微挑了眉:「這場合得配衣服,你穿成這不合適。」
「我還有別的事,本來也待不長,剛好你來了,我這就準備走,也不用配衣服了。」
他不動聲色看著她,她知道他看著她,於是看天花板看地板磚、看牆角植物看進場嘉賓,就是不看他。
他剛要發作,符錢走過來:「開場了,一塊兒過去。」
他扣著西裝釦子,朝她撂下一句話:「站這兒等著,別亂跑。」
「我還……」
「什麼事兒等我結束再說。」
他說完就上去了,夾在人群間的項林珠有些無奈。
他們公司規模小,人不多,加上符錢請來撐場的朋友,剛好擠滿半大的宴會廳,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
二人講完話後下臺與人碰杯,符錢想介紹朋友給譚稷明認識。
譚稷明推辭:「你陪著吧,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都是我特好的朋友,見見吧,以後也許會合作呢。」
「既然是你朋友,有的是機會再見,下回再說吧。」
符錢不好強留,由著他走了。
項林珠還在角落裡聽話地等著,手裡拘泥地捏著紙袋。
他走過去:「跟我來。」
她於是捏著紙袋跟著他走。
宴會廳二層建了弧形小露臺,鋪著厚實的花紋地毯,露臺外是藍盈盈的游泳池。他領她上去,還未到沙發坐下便使喚:「出門走得急沒摘吊牌,硌得慌,你幫我摘了。」
說完,已屈腿半躬,背朝她微低了頭,露出長的脖頸。她半踮了腳,手鑽進他的西服,將那吊牌摘下來。就不能脫掉外套自己摘嗎,她心中暗暗抱怨。
他已站直,帥氣的歪了歪脖子重振精神,似摘除一顆毒瘤,渾身都自在了。
「你剛不是說還有事,什麼事兒?」
被他一打岔,她都忘了想好的理由。
「學校有事。」
「什麼事白天不做晚上做?」
「白天沒做完……」
他走去沙發坐下:「沒做完明天接著做,學習和工作一碼事兒,得勞逸結合知道麼。」
「……」
「去,給我弄杯水。」
她於是準備下樓找水,卻不料在轉角碰到路之悅。路之悅穿著長裙,肩膀處的透明料子鑲著亮晶晶的鑽,她一隻腳踩在高跟鞋裡,另一隻鞋被踢翻在沙發一側,整個人陷在沙發裡,窩著肚子指著項林珠。
「你怎麼在這!」
右手還抱著酒瓶。
項林珠看著她,沒說話,準備抬腿走開。
她卻不依不撓:「你究竟傍上誰了?」
項林珠看她臉色發紅,雙眼迷濛,隔老遠也能聞見酒氣,於是選擇不和醉鬼計較,將準備走時路之悅卻忽然放聲大哭,這一哭引來不少人圍觀。
她賴在沙發上,抬腿踢掉剩下的一隻鞋,那鞋骨碌碌滾了幾圈,停在項林珠面前。
「喂!把鞋給我穿上!」她指著她,「說你呢!」
項林珠火氣也上來,臉漲得通紅。
下一秒,路之悅卻接著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鬧:「快點兒給我穿上,我腳冷……」
她邊說邊哭,委屈到極點。
項林珠心中嘆了口氣,剛彎腰準備撿鞋,卻被人搶了先。譚稷明拿著高跟鞋走向路之悅,彎腰屈膝替她穿好鞋。
路之悅驚訝:「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