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愛她?」
他點頭,「出乎我自己意料。」
「開頭也並不是認真的吧。」
「你說得很對。」
他案頭有一隻十九世紀古董銀相架,套看柯倩的一張生活照。
他對我完全的信任合我感覺愉快。
我問:「如果她回頭,你還會不會要她?」
「自然,否則花這麼多工夫幹什麼?就是為著要知道敵人是誰,個別擊破。」
我微笑,「你真的愛她是不是?」
「慘得不得了。」他寂寥的說:「真沒想到會被這個女人控制我。老實說,失去她也許是福氣,痛苦一會兒還不是丟在腦後,恢復自由,此刻想盡辦法叫她回頭,等於在自己身體上加一副枷鎖。」
我很訝異他把事情看得那麼通透。
他說下去,「除了婚約,我一切都可以給她。」
「令尊不會讓你娶她?」
「絕不。」
「也許這是她要離開的因由。」
「不會。她看輕婚姻。」
「女人們都想結婚。」
「不是她。」
「何以這麼肯定?」
「她在十六歲時結過婚。」
呵。
「由父母把她嫁給一個小生意人,得了一筆禮金。而這段婚姻,還是由我出盡百寶替她擺脫。她談虎色變。」
他真的愛她。
「老實說,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是會令她離開你的。」
「我也看不出,所以想知道。」
「你怎麼知道她不再愛你?」
「憑感覺。男女之間有許多事是極敏感的。」
我站起來告辭。
沈以藩真心愛柯倩,毫無疑問。
對柯倩來說,他應是最理想伴侶。
但是為了什麼產生感情危機?
我回到公司,輪到阿戚在喝咖啡。
我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什麼都打探不到。」
「柯倩在哪裡?」
「在國際錄音室。」
「有沒有人接送她?」
「沒有,她自己開車進出。」
「奇怪,這麼幹淨?」
「就是這麼幹淨。」
「我不相信,再盯下去。」
「她樓下廿四小時都有人守著,已經守了大半年,一點結果都沒有。」
「誰?誰調查她?」
阿戚笑,「你也很久沒出來走了,小郭,還有誰?娛樂記者呀。」
「他們得到什麼結論?」
「他們連沈以藩都沒見過。」阿威說:「柯倩是個非常守秘的女人。」
「她與老沈在什麼地方見面?」我納罕地問:「據我所知,沈氏住在家中,上有父母,下有甥侄,不方便與女朋友幽會。」
「也許在別的地方有一所房子。」
「那多麻煩。」
「也許真的沒有第三者。」
「也許。」
「她弟弟在錄音間等她。」
「很少有姐弟這麼接近。」我說。
阿戚笑,「那是因為做姐姐的不一定肯為兄弟買房子置汽車,他在姐姐身邊耗,所得好處比工作酬勞為多,自然親密。」
我說:「於是你妒忌了,因為你沒有一個好姐姐。」
「那簡直是一定的。」他笑。
阿戚囑我往錄音間去追下半場,出發前遇到阿毋回來。
「有什麼新聞?」我問。
阿毋搖搖頭,「都說柯倩這數年來一件桃色新聞也沒有。」
我說:「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