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我打算寫一本有關熱吻的論文。」
話還沒說完,阿毋回來。
他也嚷著:「看電影看電影。」
阿戚笑,「一天看兩場,腦充血。」
阿毋把底片上在機器,「咦,放映機還是燙的。」他說。
我揉揉眼睛,全神貫注再看影片乙。
這卻是一套溫情家庭片。
林氏一家連同兩個孩子正出發去游泳,孩子已穿上小小泳裝,尤其是那小女孩,穿三點式,上身是兩片銀色的樹葉,可愛得使我看著笑出來。
他們捧著水球水泡,連帶女傭人,鬧哄哄上車出動。
林某很愛這兩個孩子,一直抱著他們,雖然不算輕,但他很樂意,笑得雙眼彎彎,一絲不見內疚。
這人是萬能泰斗,千面巨星,把女人們隔在鼓裡,不過此刻他的原配已起了疑心,他以後的日子不會那麼容易過了。
我熄機器。
「明天,」我說:「明日把朱女士請上來看戲,開場前斟一杯拔蘭地給她。」
阿戚阿班兩人同時應一聲「是」。
照說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以後的行動由朱女士策劃,她或許哭,或許上吊,或許詐作不知,或許與男方同歸於盡,都在於她。
但不知後地,我、心卻想幫她。
為什麼?我自問從來沒管過這種閒事。很可能是因為三個女角都長得美,使整件案子少了一種猥瑣感。
「來,」我同阿戚說:「讓我們設法去結識祝小姐。」
地瞪大眼睛,「有這種必要嗎?」
「有,閒話少說,跟我來。」
我們再探小風灣。
祝小姐是一個無業遊民,老進進出出的換衣裳換化妝,花枝招展地出去白相,守在祝宅不上幾小時,可見到她數次。
真好情趣,老遠開車回來,只為了換行頭。
那日下午,終於看到我要看到的一幕。
我們看到朱女士。
「咦,」阿戚大吃一驚,「她自己找到情敵了。」
「噓,」我連忙攤開報紙遮住面孔。
兩個女人同一輛車子回來,兩人都鐵青著臉。那還用說的,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我的推想是:朱女土根本與祝小姐有來往,她們有很大的可能是遠房親戚。
但只小姐趁朱女士不防備,搶了她的丈夫!
朱女士一看到我昨日呈上的照片,便前來與祝小姐攤牌。
我暗暗嘆息,可惜可惜,叫祝小姐放棄林某,簡直是與虎謀皮,做太太的最忌便是親身出來與第三者見面談判,那一定會招至更大的侮辱,毫無疑問。
我聽見朱女士在車上同祝小姐說:「離開他。」
而祝小姐的答案是意料中的:「不行。」
朱女土雙眼紅潤,「我求求你離開他,他只是玩弄你。」
祝小姐不屑的說:「真是老套,用到這種字眼。」
「你會後悔的。」
「這是我私人的事,我認為值得,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認為值得。」
祝小姐不願再說下去,推開車門下車。
朱女士伏在駕駛軟盤上,不知是否在哭泣。
我嘆息一聲。
人要變起、心來,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麼聰明智慧高潔的女人,竟也弄不明白。
何苦追求真相,何苦求挽回。
我低聲同阿戚說:「走吧。」
回到公司,阿戚說:「你彷佛對朱女士有特殊好感。」
「是的。」
「年紀恐怕大一點。」
「頂多三十七八,不比我大很多,」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