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您方案的可行性,”林道,“您成為夢神,是為了讓銀月少女再殺您一次?您不像是能打過祂的樣子啊。”
他話說完,站在這條隧道里的另外兩人,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梳葉明顯給噎住了,而林繼續道:“說不定您成神的下一秒,就能看到銀月少女在一邊擺出餐盤呢。”
他說的是自己的親身體會,現在回想起來,他在沙灘上受到銀月少女引誘的那次,他感覺月光很美味,銀月少女恐怕也將他當成了盤中餐。
林真心勸誡,但梳葉面上浮現出了怒意。
“看來確實說不動你,”老狐人道,“但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一定能理解。”
成神的道路上我怕是走得比你更遠,林想,這個我真的不能理解。
“語言不能做到的溝通中只能交給槍來完成,”他冷靜說,“這是矛盾雙生的教義,但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主任,放下你握住披肩,還有那枚碎片的手吧。”
梳葉嘆氣。
“我研究‘海螺’,其實已經很久……”
話音未落,有著不符合年齡矯健身手的老狐人先動手了。
沒有儀式陣,沒有材料,沒有禱詞,梳葉手上的“海螺”碎片突然震動,低沉的嗡鳴迴響在隧道中。
剎那一陣眩暈襲上了林的大腦,昨晚沒睡好的那點睏意,莫名其妙在此刻翻湧上來。但早有準備的林扶住了一邊穴壁,往前丟出了三枚金屬球。
“關掉聲音感測器!”他提醒並不在這裡的靈飛歌。
靈飛歌其實還在那處大廳,協助旱血雷和山踏圍堵逃跑的邪教徒,但遠端操作和多線操作本就是機械師的拿手好戲,只要魔力連結得上,他在大廳並不妨礙他參與這邊的戰鬥。
而機械是不吃睡眠效果的。
林帶上靈飛歌的金屬球不過以防萬一,他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神來一筆。三個金屬球在半空中展開,一個四隻旋翼飛轉,嗡嗡中升向高處,底部的槍口凝聚紅光,炙熱的鐳射束醞釀不到一秒就發射了出去。另外兩個金屬球落地變成了機械狗,張開嘴露出槍口就噠噠噠噠,打出一連串的束縛彈。
可惜梳葉同樣有準備,他的身影像是夢中
的幻覺一般,消散在原地。
干擾感官的幻覺對機械狗和飛行無人機本該沒什麼用,但老狐人消失後,它們卻像是找不到對方,停頓在原地,然後茫然地轉圈。
林思索了一秒,裝作抬起手電筒讓燈光照射更遠,手指這夾住袖子裡滑出的鏡子,低頭看了一眼。
他在鏡子裡看到整張臉幾乎沒露肉的自己,剎那醒了過來。
醒來的他仍站在原地,只是飛行無人機和兩隻機械狗消失了,巖糖靠在一邊的穴壁上,林能聽到她睡著後平穩的呼吸。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宛若夢境。
不,那就是夢境。
對面,不知林醒來的梳葉,躡手躡腳走向遠處。
受法術影響的人醒來,施法者無法感知到嗎?也是,梳葉應該是依靠那枚碎片,而非自己的魔力施法,到底和真正的超凡職業者不同。
林看一眼梳葉依然舉起的“海螺”碎片,在現實中丟出了那三個金屬球。
旋翼展開和機械狗落地的聲音,讓梳葉一愣。
他回過頭來,十分驚訝。
“你為什麼能——”
話沒說完,老狐人就叫束縛彈射了滿身。
束縛彈是一種炸開會噴射粘稠膠質的子彈,從材料和效果看,製作子彈的鍊金術師們絕對是從膠匠的職業者那兒薅走了點什麼。
如果現在梳葉還能用指向六柱神的儀式,金錘子的不少儀式可以幫他脫困,不過,正是因為猜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