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一步一步向外走,終於走回河堤邊的大道上。
來到外面,看到飛在半空中的火人,樂彩就知道他的計劃完全崩盤了,因為這個火人不是別人,鐵榴市只有一個高階元素法師,那就是鐵榴市審判庭的審判長。
本來按照計劃,她應該會被調去解救那個變形者……所以他到底為什麼會暴露?他的計劃又是哪裡出了差錯?
樂彩百思不得其解,可惜他沒那個時間想下去。
他拖著人質,走到畸變教派的陣營,一路上不是沒有人想攻擊他,但芳英教長掩護了他,用幾乎已經將這裡化為雨林的樹人,和他手上的小小女嬰。
哪怕是鐵榴市的審判長也不敢輕舉妄動,女嬰哭得快要窒息,她的襁褓上有明顯的血跡。
樂彩沒發現,麻木得好像一個死人的白璃,突然轉動眼珠,往小玉那邊看。
她的手在抽搐,匕首還插在她手背。
樂彩只想著,至少計劃裡綁架這隻小母狗這步,還在持續發揮作用。
他安慰自己,他計劃本身沒有問題。
又多了一個人質,畸變教派陣營士氣大振,邪教徒們向前逼退審判官們和源血之母的教士,也上到河堤。
芳英·瑪斯瑪往河裡撒了一把細小的東西,只是片刻,骯髒的綠色就在水面上擴散開。
“我們的魚!”一個源血之母的教士發出慘叫。
就見河道中綠藻迅速增加,這種藻類是植物的一種,它們生長繁衍,眨眼就是幾代,剎那將這一片水中的氧氣奪取,已經有魚翻著肚皮,浮在髒兮兮的綠藻間。
一直以來努力維持河道生態——也就是給魚群投食——的源血之母教士們臉色慘白,特別是她們都穿著紅袍紅斗篷,這種慘白更顯眼了。
芳英·瑪斯瑪放聲狂笑。
他笑了很久,尤其是看到自己長久以來的敵人,也就是鐵榴市的審判長,他看到她渾身冒著火星,卻礙於人質,不能上前時,他笑得更大聲。
綠藻奪取了氧氣,又開始在河道上方大功率燈管的照耀下釋放氧氣。畸變教派的成員一個個跳進水裡,鐵榴市的審判長想要控制水流,但芳英·瑪斯瑪直接往犬
人女嬰的臉側,塞了一朵顏色豔麗的花。
這花一看就有毒,鐵榴市的審判長只能咬著牙,強行控制住自己已經在上升的魔力。
樂彩控制著白璃這個人質,在倒數第二個下河。
他死死抓著白璃的胳膊,強行一起下河,而非一先一後,絕不給審判官們偷襲的機會。
冰冷發臭的水沒過他的頭頂,有幾片藻葉裹著一個氣泡包上他的頭,讓他能在水中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到胸口一熱。
熱的是他的心臟位置。
茫然過了幾秒,樂彩開始感到疼痛。
應該很痛,但這一刻身體為了保護他,或者說,為了讓他在彌留之際過得好一點,大腦釋放了大量的多巴胺。
在最初的疼痛後,他反而覺得身體輕鬆很多,只有呼吸越來越困難。
發生了……什麼……
已經用掉保命的儀式,不能故技重施遁入陰影的樂彩十分困惑,他甚至沒力氣低頭,他已經和河水一樣冰冷。
很奇異的,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
放在他口袋裡的玻璃珠,突然碎成了粉末。
而取下插在手背的匕首,這回捅得非常準確的白璃,也聽到了主的笑聲。
祂說:“做得好。”
她達到了神的期許,魔力的種子自她體內蓬髮。
芳英·瑪斯瑪最後一個抱著小玉下河,他看到了死去的樂彩,看到了染紅河水的鮮血,也看到了漂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