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反正,需要每日在樓梯上爬上爬下的,不是他們。
塔丹沙想要側身讓過一隊搬運著果蔬的奴隸,不過在他差點暴露自己,做出這不像邪神信徒的行為前,這些奴隸已經畢恭畢敬退讓到樓梯兩邊,雙手向上舉起籃筐,人卻已經在樓梯上俯身跪下,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
塔丹沙腳步不停,但林從塔丹沙心中,感到了比讚美更真實的憤怒。
直到塔丹沙偽裝的邪神信徒走過去,這些奴隸才慢慢起身,抱著沉重的籃筐,繼續攀爬。
他這麼往下走了半個多小時,路過一層又一層的工坊、田地,一隊又一隊俯身跪下的奴隸,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在樓層的底部,奴隸們的居所在這裡。
連草棚都沒有,更別說燈光,塔丹沙開啟他攜帶的潛水燈照去,林才看到這一層只有一些乾草鋪在粗糲地上,衣不蔽體、可以看到突出肋骨的奴隸們,和屎尿睡在一起。
人不多,大部分奴隸在工作,剩下這些沒有去工作的奴隸,對塔丹沙的到來很驚訝,要知道,邪神信徒通常是不會來這種下等人地方的。
然後,他們也很恐懼。
如果邪神信徒來到這裡,他們很難想象他會帶來痛苦和死亡之外的東西。
塔丹沙猛地將斗篷扯下。
他的眼睛不知不覺落下淚來,但光頭鳥人並未發覺自己在哭,只做了個手勢,讓這些認出他,瞪大眼睛,翻身坐起的奴隸們安靜。
“我回來了。”
塔丹沙先說。
“黑皮,三隻眼,遠心,在逃出的過程中受傷,死了,但其他人還活著,馬上就能去陸地上。”他又說。
屏住呼吸的奴隸們開始呼吸。
塔丹沙說出第三句話,也能說,他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劍嵐審判官失蹤了,你們有他的訊息嗎?”
一個鼠人小奴隸站起來,他啊啊兩聲,往向上的樓梯一指,然後給塔丹沙帶路。
塔丹沙知道,如果劍嵐被抓到暗海之洞了,奴隸們肯定知道他的訊息。因為劍嵐之前幫助奴隸逃跑時露了臉,只要他被抓到,他很難不被邪神信徒帶到奴隸們面前,用力虐待一番。
但小奴隸竟然有個明確方向能帶他前去,這讓塔丹沙開始慌張了。
難道劍嵐如今還被掛在哪裡,鎖在哪裡,被鞭打,被傷害,被展現在奴隸們面前嗎?
塔丹沙忍不住在心裡祈禱起來。
鏡中瞳保佑,保佑,保佑……
鏡中瞳寂靜無聲,塔丹沙腳步不由加快,然後在往上三層的土豆田邊,順著小奴隸的手指,看到一個在監工的亡靈騎士。
這個亡靈騎士沒有戴上頭盔,它雙目中的靈魂之火在熊熊燃燒,向一個經過它身邊的奴隸揮動鞭子。
這沒什麼。
……這沒什麼,只是,只是……
這個亡靈騎士,臉和劍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