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大傢伙事情不少,黃文濤今天來,除了表示感謝,還想請顧誠吃頓飯,聊表感謝之情。
顧誠是覺得沒啥必要,但黃文濤卻不依不饒,好像顧誠今天不去吃這個飯,他就罪大惡極了一樣,也就只能從了老黃。
上午該報到報到,該領書領書,中午的時候,顧誠去黃文濤家吃飯。
結果顧誠從學校出來,先尋了供銷社,買了些紅糖,麥乳精,罐頭一類的東西,裝了兩大袋子,頭次上門,空著手可不像樣子。
黃文濤在學校門口等了顧誠一會,見顧誠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東西,愣了下後趕緊道:“老顧,你這是幹什麼?今天我就想謝謝你,你買這些東西幹啥啊?”
顧誠笑道:“老黃,別跟我推辭,家裡兩個病人呢,要面子也不是這個時候要的,再說了,你要面子,我顧誠不要面子的麼?空手上門,讓人知道了,該說我淮南人蠻不蠻,侉不侉,甜鹹都吃,道理都不懂了。”
“哪裡會有人這樣說的?”黃文濤無可奈何,只覺得不管幹什麼,都欠顧誠人情,這以後怕是還不完了。
顧誠哈哈笑道:“我們淮南人,是吃甜也吃鹹,吃餃子也吃元宵,大年初一的時候,餃子元宵是一鍋燴,可不就是蠻不蠻,侉不侉嘛。”
黃文濤聽著也覺得奇怪,問道:“這習俗倒是奇怪,有因由麼?”
顧誠點頭道:“自然是有的,一來安徽就在我國南北分界線上坐著呢,二來抗日戰爭的時候,皖軍打光了,娃娃軍都上了,後來從其他地域遷了不少人口,自然也就帶了各種習俗,時間長了一融合,就成現在的樣子了。”
這話不是胡說,別的地方,都是什麼什麼莊子,那就都叫莊子,叫什麼什麼營子,就都叫營子,而淮南是有莊子,有營子,有圩子,都是不同地方遷移過來的人,帶來的不同叫法。
“啊!原來如此,老顧不說,我還真不知道,皖軍讓人敬佩,難怪能出老顧你這樣的及時雨。”黃文濤馬屁送上。
顧誠笑道:“別拿我跟先烈們比,差著層次呢,我最多就一熱心腸,先烈們是真正披肝瀝膽,為咱們這些後人殺出了個朗朗乾坤啊!”
安徽別的地方顧誠不知道,淮南過年,晚上是不關燈的,取個意頭,給先烈們留一盞家燈,照著回家的路。
黃文濤連連點頭,又道:“以後有機會去安徽,一定尋個烈士陵園拜祭一番。”
兩人說說笑笑,來到北大旁的一個四合院裡,七七八八住著十來戶,最邊角的位置隔了個十幾平的小房間。
老黃笑道:“這地方可不好找,還是林老師幫忙才尋到的,一個月要三塊錢的房租。”
顧誠點了點頭,說是房子,實際上就是一間屋隔出來了一部分,原本的住戶用這點空間換點補貼,說是不允許的事情,可私下裡也不可能禁的了,屬於心照不宣的潛規則了。
甚至顧誠聽說,自打八月中,有些地方偷摸開了鬼市,拿手頭的東西換口飯吃。
這些都是膽子大的,或者就是李鴻民這樣,蹲過勞改,出來也混不到飯吃,沒法子只能鋌而走險。
不過這事一旦開了口子,再想堵就難了,等到十月份,全國知青大回城,四九城裡到處都是沒工作的知青,那個時候這鬼市才熱鬧呢。
顧誠一邊心裡嘀咕,一邊跟著黃文濤進了屋,房間陰暗,一進去就跟忽然陰天了一樣。
“顧兄弟來了。”顧誠還沒適應光線的變化呢,就先聽到徐秀梅招呼自己。
“嫂子,不好意思,來叨擾您了。”顧誠笑著說道,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徐秀梅連忙道:“顧兄弟別說這話,不是你,我們這家都該沒了,說什麼叨擾?”
顧誠笑道:“嫂子恢復的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