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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高速擁擠非常,即便只是鄰市,一小段距離也耗費了許多時間。
謝司晨先是將向思繆送到酒店下榻,然後送沉知許回家。
“你有跟阿姨說你今天回來嗎?”
沉知許鬆了安全帶,車窗正對著家裡的門牌號。聽見謝司晨的問題,搖搖頭。
“即便沒通知,她也不會太驚訝。”
謝司晨握了下她的手,“有事給我打電話。”
“明早就見面了,不會有什麼事的。”
沉知許笑他小題大做,她是回自己家,又不是直接去面對周汝城了,哪來那麼多顧慮和擔憂。
只是等那卡宴的影子消失在身後,她臉上的笑意也蕩然無存。
門鈴響的時候唐秋雨還以為自己耳鳴的毛病又犯了。
可對方極有耐心地等著,每隔一個規律的時間就會重新摁一次,既不讓人厭煩,又生出幾分好奇。
她還沒走到門口,心裡便清楚,是沉知許回來了。
果不其然,隔著一道鏤空的柵欄,她看見了那張和自己極其相似的臉龐。
“媽。”
唐秋雨今年正好六十歲,教書育人許多年,勤勤懇懇到將雙眼熬壞。可即便近視和老花讓她在生活上有些吃力,那蘊藏在淺色瞳孔下的清厲鋒銳也不禁讓人肅然起敬。
一雙銳眼將門外的來客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遍,才抬手解開了門鎖。
“說了多少次了,回家不需要摁門鈴。”
沉知許從空隙裡走進來,看她依舊高挑端正的背影,在這不算指責的聲音裡上前,攙扶了一把。
腦子裡從很遙遠的記憶裡調出一段回憶,是她小學的時候玩的太野,髒兮兮地回家,被唐秋雨罰跪在客廳裡,聽她和她的學生補習的場景。
那天人群散盡後,她說:“如果以後還是這樣不成體統,你就以客人的身份進來,而不是作為我的女兒回家。”
客人是要怎麼做的?
客人需要摁門鈴。
沉知許走進了客廳,唐秋雨坐進沙發裡。她隨手端起茶几上的茶壺,準備沏點茶,環顧了一圈,問了句:“叔叔不在家?”
“和朋友釣魚去了。”
沉知許的繼父是退休的巡警,因為親和正直頗受這一片居民的尊重。再婚後,唐秋雨教師的身份讓他的家庭再度蒙上了一層社會榮譽,所以即便這些年再無所出,也鮮少有人嚼舌根。
但更多的還是因為,沉知許足夠有出息。
唐秋雨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下午便出了門買菜,晚上沉知許一覺睡醒,就聽見樓下一陣喧鬧。
她剛出現在樓梯口,親戚朋友便熱情地朝她打招呼。
沉知許一一應下了,下來鑽進廚房幫忙。碰到陳本銘,打了個招呼:“叔叔。”
男人和藹地點點頭,“回來了。”
陳本銘屬於體制內,工資並不高,婚前也並沒有什麼房產,但和唐秋雨結婚後被她督促著搞了幾個副業,又恰好碰上了月城房地產的低潮,這才有了現在的家。
他幾乎處處都順著唐秋雨,人際關係和存款都隨她心意揮霍、變動,這麼多年,沒有一句怨言。
就連沉知許這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也發自內心疼愛。
一道清蒸鱸魚被完整地裝盤,沉知許用筷子撥弄了幾下薑絲和蔥蒜的位置,小聲對他說:“我不在家這些年,辛苦您了。”
陳本銘沒探究她話裡的深度,摸了摸肚子,笑道:“不過是天天做幾道菜而已,哪裡辛苦。比不上你媽媽,現在還在幫社群裡的小學生們輔導功課呢。”
其實家裡的錢已經足夠他們頤養天年,沉知許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