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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認識開始到那天為止,謝司晨從未發過脾氣。
沉知許一直以來都很氣餒,好像那些她費盡心思得到的成績和排名,日以繼夜想要趕超的心情,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無論是輸是贏,謝司晨都不會露出沮喪或是失望的神色,更不會對她報以煩惱的模樣。
所以沉知許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
他說:“我不是不能等你,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沒辦法接受,直至今日,你做出每一個重要人生選擇的時候,都不考慮我。”
起碼應該讓他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你沉知許想要出國,當然可以,因為那是你的未來,你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可是謝司晨呢?為什麼你沒有把他規劃進你的未來裡。
她無數次驚醒,都在審問自己。
甚至在他苦苦挽留的時候,毅然決然地拋下一切遠走他鄉。
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為什麼還是覺得心裡有了缺口,每當一個人的時候就像進入了冬天,不斷地被風吹過,加霜成繭,隱隱作痛。
沉知許在短暫的等待裡將這陣痛覺回顧,再看謝司晨,卻說,“算了,當我沒問。”
你又逃避。
她心裡的聲音在譴責。
而謝司晨真就不再言語,靜靜地將煙抽完。火光到盡頭的時候,她的衣服也整齊地回到了她身上。
層層迭迭,裹出一個銅牆鐵壁的心臟。
雨停了,不需要傘了。
沉知許把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回去吧。”
路程開到一半,她才想起來自己從未告訴過謝司晨現在在京都的住址。她是有自己的房子的,但偶爾時間來不及,會住在宿舍。
今夜的瘋狂顯然明早要付出腰痠背痛的代價。沉知許不願遲到,於是伸手調整他的導航。
謝司晨看了一眼,變道,拐彎,什麼也沒問。
猜一個人的心情太冒險,沉知許心念再緩緩,不要每次見面都把氣氛弄得劍拔弩張。
可他好像存心想讓自己不好過,在她離開時告訴她。
“婚姻已經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大學同居的那段時間,沉知許願稱之為她這輩子最麻煩也最幸福的時光。
京華和京大在教育競爭上長年難捨難分,都屬國內頂尖的一流學府,可這樣一對宿敵,卻各自坐落在京都郊區的兩個南北極端,對於身處那個交通工具尚不發達的時代,口袋裡的餘額也尚不寬裕的大學生來說,說一句相隔萬里也不為過。
兩所高校常有交集,所以謝司晨和沉知許這樣的情侶並不罕見。只是同人不同命,兩個靈活腦袋有獎學金可以做同居的經濟基礎,僥倖避開了一週見一次面的悲苦宿命。
不過這被人羨慕的環境下也常有煩惱,比如要更早地起來上課,比如落了東西會比別人更麻煩。
儘管謝司晨和沉知許都不是粗心的人,但還是偶爾會東窗事發。
那天沉知許恰好被抽中了作業展示,幸運得五雷轟頂,連忙抽出手機,趁著下節課還沒開始,趕緊讓上午都處於空閒狀態的謝司晨送過來。
男朋友最近在參加一個比賽,雖然能夠待在家卻比沉知許還忙。昨晚為了一個圖表熬到凌晨,還沒睡醒就被使喚過來,怨氣自然不用說。
沉知許雖然知道他不會有怨言,可白白打擾他的睡眠時光,有愧於心,暗忖一定要好好補償。恰逢課間男班長過來問她一些事情,她便順口討教:“男生如果幫了別人忙,一般會想要什麼禮物作報答?”
那時候的沉知許已經不再拘泥於班委這個位置,不僅參加了大大小小的組織和社團,還得到了授課老師的賞識,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