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冬風肆意呼嘯,日暈令人眩目。
這個院子,是沉知許第一次和謝司晨正面交鋒的地方。
那個時候的他們,大概也就十五歲左右的年紀。
剛完成初中的三年學業不久,便準備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個三年戰場。
數學老師是月城有名的金牌教師,沉知許在這方面稍微薄弱,求了同為教師的舅舅許久,才得到一個暑假過來補習的人情。
那天她也是和往常一樣揹著書包過來,沒看見老師,卻看見了謝司晨。
“哎呀,這不是二班的第一名嗎。”
他們根本不熟,只是同一個老師帶班,偶爾才會在要作業、數試卷這種事情有交集。
沉知許頷首,就當作打過招呼。不再理會地坐下來,拿出試卷開始檢查。
在給老師過目之前,她謹慎地希望不要有不該有的錯誤。
可謝司晨好像不是來學習的。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罐子裡的棋子,其實是在偷看她的試卷。
沉知許感覺得到他的視線,卻無所謂。
可他偏偏多事,在背後說了一句,“第一道大題就錯了啊。”
偏偏那是她最有自信能對的一題。
沉知許看了又看,還是找不出問題所在。於是假裝沒聽見。一直到老師姍姍來遲,替她批改。
“怎麼第一道大題就錯了?”
她如遭雷劈,連忙詢問原因。
老師有些驚訝。倒不是沉知許錯了這題設的陷阱令人吃驚,而是這孩子鮮少這麼大反應。
她以為沉知許對這個知識點緊張,於是細細地展開來講。
謝司晨突然從旁邊冒出個頭,“第二小問用等比數列不是更好嗎?”
老師愣了下,這是她接下來要說的。
沉知許原本還苦於這公式難以展開,聽他一說,思路立馬轉變。
問題不至於迎刃而解。但對於一個還沒正式開始學習高中數學的孩子來說,謝司晨的悟性算是相當好了。
“有你什麼事?”
老師拿筆敲了敲他的頭,讓他一邊玩去。
也是這個動作,讓沉知許明白,原來他來這裡的目的和自己不一樣。
那一年老師正在帶高三畢業班,要比往年早一個月開學不單止,在家也要備課。
她多數時候都是給試卷給沉知許自己做,然後替她補充。
今天也不例外。
老師進了書房,就只剩她和謝司晨兩個人。
少年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棋盤,還不忘奚落她。
“你看,我就說錯了吧。”
就差把得意忘形四個字紋在臉上。
沉知許依舊沉默以對,只是心裡默默記下這個仇。
往後的那個月裡,一週來五次,她有三次左右的機率看到謝司晨。
他永遠都在擺弄沉知許看不懂的棋盤,做著沉知許認為浪費時間的事情。
即便後來知道,他在家裡飽受父母精英教育的摧殘,跑到老師家裡來下棋避難,沉知許心裡也還是沒忘記那個表情半分。
一直到高中開學,第一次考試裡她數學單科拉開謝司晨七分,那份不甘才逐漸退潮。
時光流淌數年,連樹木的年輪都已經消失不見。
她今天站在這裡再次看見他,竟生出幾分從未長大的錯覺。
他還是他。
後來很多人其實都有旁敲側擊過,為什麼平日裡待人和善、從不以自身優越打擊他人的兩個人,碰在一起就火花四濺。
因為謝司晨只有在面對沉知許的時候才會全力以赴。
而沉知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