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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知道,我一直在找拯救自己的方法。
那天謝司晨放在她臉蛋上的手指感受不到一點溫度。他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顫抖,因為他很害怕,下一秒沉知許就會隨風飄散。
他看到了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如果有人要問謝司晨,喜歡一個人最直觀的感受是什麼,那他一定會答,是心疼。
她從未對他人說出口的困境,是源於長期不受重視與保護的下意識。
她的潛意識認定了不會有人站在她這一邊。
而她媽媽的態度與行為在一定程度上佐證了這一點。
謝司晨知道,其實他能夠做的也微乎其微。
他從來不會做計劃以外的事情,幾乎不許空口諾言,過往十七年,他走的每一步幾乎都經過了權衡利弊。
可此時此刻,面對心臟瘋狂的鼓動與繃緊的神經,空氣中每一寸類似秋天的味道,都在加速他的陣痛。
他說,沉知許,我想拯救你。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可沉知許也只是愣了一秒,然後藉著將風吹亂的髮絲撩到耳後的動作,將他的手撫落。
她還是那樣禮貌地微笑,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她說謝謝。
她知道謝司晨是沒有辦法將她從這個泥潭中拉扯出來的,真正能夠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儘管如此,在這樣的醜聞裡,謝司晨不求全身而退,反而站在了她旁邊。她已經很感謝。
即便他只是一時頭腦發熱也好,起碼這是第一次有人偏袒她。
“我沒有在開玩笑。”
“我知道。”沉知許說,“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謝司晨皺眉,“我知道你認為我做不了什麼。我也清楚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可是沉知許,你不能簡單地認為我是在安慰你。”
像你認認真真地把我當做競爭對手一樣,每一場博弈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與我爭奪。
我在你的苦痛面前,也是拿出了十分的敬意。
“沉知許,起碼讓我成為你的退路。”
如果有一天,你決定把這一切告訴所有人,把黑暗中的靈魂拖到光芒底下,那麼即便所有人都不理解你,認為你不懂事,那麼我也會成為唯一一個站在你身旁的人。
謝司晨最近籃球總是打半場就走了,有的時候他甚至不來。
朋友們都好奇他的去向,他只用學習緊張來搪塞。
大家紛紛猜是不是馬上就要月考了,你怕沉知許這次又超過你?
他總是笑笑,預設。
周洛祺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沉知許卻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因為周汝城將更多的工作丟給了她。
她有以此為藉口去跟班主任反饋過,說自己希望把更多的心思放到學習上,想要卸任課代表這個職務。可老師很遺憾地告訴她,你要學習,別的同學也要學習。如果你一開始就認為這件事情很佔用你的時間,那麼當初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去選拔呢?
“知許,我知道最近因為周主任出差,你多了很多你不用做的工作。可你作為他最疼愛的學生,享受了比別的同學更多的資源,就沒有吃虧這種說法。”
沉知許沒有辦法反駁。
她走出辦公室,謝司晨就在外面等她。
他和老師們的關係都很好,班主任這樣回絕在他的意料之內。
他拍了拍沉知許的肩膀,寬慰道:“馬上就要月考了,先好好複習吧。”
他心裡會有一些不好的猜測,比如沉知許會不會為了擺脫周汝城而在這次月考裡退步。
可很快,沉知許便給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