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分逾矩,也就是逾矩了?(2 / 3)

髻亂了。

很多時候,沉默都是她和沉知許相處的常態。

可是今天,她內心卻有一種強烈渴望,渴望沉知許可以站起來質問她、反駁她、批判她。

比如你是怎麼當一個母親的,為什麼不站在我這一邊,為什麼不能再愛我一點,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多壓力,為什麼要讓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但是沉知許什麼都不問,也什麼都不說。

她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黑瞳仁在熾光燈下碰撞,卻始終不能交融。

唐秋雨突然意識到一個悲哀的事實:沉知許變成了她理想中的女兒——而她的理想,卻是錯誤的。

她猛地轉過頭去,逼退了眼睛中的淚水和鼻腔湧上來的酸意。

像無數次掩蓋自己的罪行那般熟練地敷衍過去。

“早點睡。”

沉知許端坐在床邊,點頭,對她說,晚安,媽媽。

唐秋雨從未覺得這句話何其刺耳。

她最後卻還是選擇強忍下心中的不適,告知她。

“明天早點起來,我約了周主任吃飯。你也一起去。”

唐秋雨離開的時候,順手關掉了房間裡的燈。

沉知許也沒再開,只點亮了浴室,拿了換洗衣物去洗澡。

站在淋浴器下,她忽然回想起唐秋雨撐傘站在雨幕裡的樣子。

平心而論,她的母親是美麗的。

可是這份美麗始終伴隨著孤獨。

那不是一種無人能解的命題,而是她畫地為牢的困境。

她始終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曾將頭探出象牙塔。

在漫長的人生中,文學、母愛、環境,都無法將她改變。

到了一定年紀,愛情降臨了,她也高傲地認為對方配不上她,無法與她產生共鳴。

所以她離婚了,投入另一個人的避風港。

倒不是覺得這個港灣有多麼牢靠,而是這裡會全心全意地接納她,不會反駁她。

如果得不到理解,那起碼獲得順從。

對親人,伴侶,包括孩子,她都是這樣的態度。

沉知許是她唯一的試驗品。

是她為了證明即便有血緣關係,即便是從自己的身體裡孕育出來的生命,也沒有辦法帶著閱讀自己的天賦的試驗品。

她很失望,她以為生育會讓她變得不再孤獨。

卻從來沒有想過,其實每個人都自有世界。

哪怕沉知許是她的女兒,也沒辦法在思想上和她毫無間隙地吻合。

小的時候,沉知許也想過,為什麼她不能乖乖變成讓媽媽滿意的人呢。

現在她明白了。

因為她是她。

媽媽是媽媽。

昨夜的雨絲毫沒有影響今日的晴朗,沉知許提著禮物跟在唐秋雨身後步入餐廳,服務員溫軟的聲調都沒辦法壓下她心裡的煩躁。

這份躁意在看到周汝城的面孔時,達到了頂峰。

她捏緊了禮品的帶子,卻被唐秋雨輕鬆奪走,遞到了他面前。

他虛偽地說著客套話,卻沒有猶豫地收下來。

面對深受自己毒害的學生和她的家長,他甚至沒有一點心虛內疚,還要將自己的功勞與不值錢的誇獎搬到桌面上,等待著唐秋雨的感恩戴德。

期間沉知許和他對視過,他挑了下眉,像勝利者在耀武揚威。

那些精緻的菜點,她一口都吃不下。

唐秋雨遊刃有餘地進食著,端莊到沉知許懷疑昨天自己說的話都只是一場幻想。

可想到她的態度,又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她在心裡自嘲地冷笑一聲。

本以為劇本就會按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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