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能當藉口,青雲直上,都靠的是什麼,姐姐你清楚嗎?”
向恬捏著被褥,眼神移開,“我清楚。”
向家折磨了她和她母親這麼多年,到了分別之際,她那向來假情假意的父親竟然瞞著家宅不寧的風險送上如此大禮,背後的考量,她不是沒有思考過。
可她很相信周洛始,相信他的正直,相信他的廉潔,更相信他的赤誠。
“姐夫為人自然是沒有毛病。你從小就很會挑選,耀眼的不敢要,卻也不會拾次品。”
“可是你真的清楚,他弟弟犯的是什麼事,受的是什麼樣的處罰嗎?”
向恬的臉色瞬間繃緊。
今日場面上,他們當眾剖開這層油膩的滑脂,憑藉種種細節與表情,向恬看見,這魚肚裡蠻是謊言。
然而向思繆不是來火上澆油的。
“家裡最注重的就是家風,你在那裡呆過許多年,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別說自己,就連提攜下面的人,也素來挑些乾淨貨色。”
“周洛始潔白無瑕,卻有一個堪稱汙點的兄弟。你以為背調查不出來嗎?可即便如此伯父還是願意抬舉他,你以為是在抬舉你嗎?”
還是說,你以為那真的只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父親的愧疚?
向恬緩慢地轉過頭來,眼眶放大,瞳孔收縮,僵硬得像是一幀卡殼的影象。
向思繆點到即止。
“這才是我真正要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她凝著眉。
“如果你懂得未雨綢繆,就趁早帶著他逃吧。”
席面原本擺得鋪張盛大,可因為今日的諸多意外,花名冊上記錄的賓客將近缺席了一半。
到場的多是些想求他周老師辦事的,周汝城敬酒寒暄了一圈,光是推掉那些拜託,就已經有四五個。
他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就差揮袖而去。
可輪到謝司晨這裡時,仍不忘擺出笑意吟吟、慈眉善目的尊師模樣。
他甚至連湊桌的婦人懷裡抱著的小孩,都能舒展著眉頭逗幾句樂,卻始終不把視線放在沉知許身上一秒。
誰能想到,他們也有過一段和睦的師生情誼。
沉知許冷眼旁觀一切,還能隨著氣氛露出幾顆白齒,笑意盈盈,光彩照人。
謝司晨偷偷幫她拿了份小孩子吃的甜糕,“不想笑就別笑。”
她下一秒就板起臉來。
謝司晨咂舌。
沉知許見他吃驚,沒忍住笑出聲來。
伸手揪了把他的耳朵,拿起筷子,“吃飯。”
等所有的過場都走完了,謝司晨便帶著她離開。
最近工作壓得緊,他對這樣的場合也是沒什麼耐心。
周汝城本想留他,手都伸出去了,卻目睹了他明明與自己目光對上了卻直接移開的景象,便僵持幾秒,無力垂下。
向思繆沒來吃飯,自然也不同他們一道。
沉知許喝了點小酒,不至於醉,可謝司晨非要扶她,明明可以走得穩穩當當的路,現下都變得有些陡峭起來。
她脾氣一上來就要推開他,“我都說了,不用……”
“知許,謝總。”
是周疏雨。
他匆匆追了出來,想是艱難脫身,來送客的。
大家把話說開了,所有的前因都有了後果。沉知許感謝他的“彌補”,但她已經不需要了。
所以,周疏雨也不用再為她做什麼。
她表現得有些冷淡,可週疏雨還是打算把話說出來。
“我伯父他……一切都不可饒恕,你不需要去原諒誰。”
“只是今天在婚禮和宴席上,他對你視而不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