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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知許說這話沒什麼目的,既不算嘲諷,更稱不上反擊,她只是單純地不想再裝了。
而周洛祺果然惡劣,他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大笑起來。
音波撞到牆壁,掀起隱形的力量,如同狂風般刮過沉知許。
她在這陣以卵擊石的天氣裡站得端正,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
周洛祺興致更高,他腳尖一點,轉椅便朝她移動著靠近。
那呼吸再次湊到身後,沉知許將試卷立起來,放到桌子上碰了碰,將它們壘整齊
她說,“你這是猥褻。”
他說,“可你拿我沒辦法。”
誰能確認那時候的她,是完全不害怕的呢?
縱使冷靜如斯,面對惡徒能夠不卑不亢,可那時候沉知許終究也只有十六歲。
所以在周洛祺的指尖碰到她的大腿時,沉知許心裡斷了一根弦。
很輕微的觸碰,甚至都不到一秒,就被一道嚴厲冷肅的聲音擊退。
是謝司晨,皺著眉頭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正聲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沉知許。
大家都是十幾歲的年紀,他卻已經像春季的小樹一樣不斷抽條拔高,身高覆蓋住外面的落幕夕陽,在沒開燈的室內投下一道影子。
沉知許被他的影子覆蓋住。
腦子裡莫名就想起不久前,他說的拯救。
那時候他說,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名普通高中生,他知道自己其實幫不上什麼忙。
可那一天在沉知許心裡,他的出現,有如神明降臨。
小時候外婆總是說,做人要無愧於心,才能得到上天庇佑。
沉知許記得,卻不認真對待。
如果真的有神,為什麼她還要經歷這些?
可直到這一刻,她被一個人從她的噩夢中救出,才明白,恩賜早已在身邊。
他把她帶出那間辦公室,還要向她道歉,說是今天球隊裡有人起了衝突,他忙著勸架才來晚了。
可沉知許卻很清楚,他們之間並沒有約定。
他沒有許下諾言,她也沒有央求他等待。
他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沉知許落下的唯一一滴眼淚,被他伸手揩去。
他著急地問,“他還對你做了別的事情嗎?”
她搖搖頭。
“你想說出來嗎?”謝司晨問,“報警,告訴家長,寫投訴信,我都支援你。”
沉知許還是搖搖頭。
他第一次發脾氣,聲音都低得不行,“如果不採取行動的話,他只會變本加厲。”
“沉知許,你…”
她將手心覆在自己的手背上。
謝司晨好像被潑了一瓢涼水,鎮靜下來。
沉知許最終什麼也沒說。
家長會那天,唐秋雨是最後一位簽到的家長。
謝司晨負責接待,看見她在沉知許的姓名後落筆,心裡顫了顫。
抬起眼的時候,才發現對方也在打量他。
唐秋雨是初中老師,比起已經形成一定叄觀的高中生,她更容易從年紀小的群體中看出他們的本質。
有的孩子天生就是學習的料子,有的孩子卻只能當成品布流入泛泛市場。
而謝司晨,顯然是張雕飾著金絲玉帛的絲綢。
她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謝司晨乖乖答了。
唐秋雨點點頭,心下了然。
“知許這次也就文綜比你高了點,你和她的距離還是很近的。
不知是鼓勵還是點評,謝司晨卻從中得出一個資訊,即唐秋雨不曾出席沉知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