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湖而建,湖光山色盡收眼底。春江潮水連海平,輕歌曼舞伴月色,饒是江容遠這般不喜應酬的人都不由染上幾分醉意。
酒喝到半途,江容遠醺醺然地離席去外面透口氣,謝絕了玉喜的跟隨,一個人倚在春江樓外的連廊上呼吸著帶著潮溼江水氣息的空氣,只覺酒意衝上頭腦,熱得他想要就著這皎潔的月光吟誦一番。
可沒等他吟誦出口,便聽得寒涼的夜風送來一句詩:“月光入簾無偏意,知寒知暖不盡同。”
這句話比秋夜的風更添兩分醒酒的作用,江容遠瞬間清醒,尋著聲音望去,只見春江樓外不遠處的岸邊一個青衫男子正與江共對月。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往那一站,只覺得他與這月、這江是最完美的配合。
木亙君!這叄個字下意識地就蹦現在腦海中。江容遠熟讀木亙君的每一首詩,知曉他的詩意文風,就這麼粗略一聽,只覺得太像了。不管是不是,這都是一首好詩,江容遠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好詩,兄臺好意境!”
那人聞聲回頭,四處張望了一番,方才看到不遠處的江容遠,朝他拱手作禮。江容遠連忙還他一禮,他此刻顧不上什麼送別宴了,大聲喊道:“今有好月,兄臺有好詩,在下有好酒,不知兄臺可願前來共飲一杯?”
晚風吹拂起那人的長髮和衣袂,他的身姿在月光下熠熠生輝,有如謫仙一般,江容遠不由得看痴了。但這位謫仙人緩緩地搖搖頭,拒絕了他的邀約。江容遠一著急,便想去找他,又怕他飄然遠去,竟是趁著酒意,想要直接翻過欄杆去。
翻越的動作實在危險,那人自也是看得心驚膽戰,無奈之下只能連忙出聲制止,答應了他的邀約。
沒有等多久,那人便帶著一身寒意前來。待真正見了面,江容遠才發現這人年紀並不大,估摸著只比他年長几歲,他頭上簪著一根青竹簪,身著一襲洗得快褪了色的青色長袍,在滿室的燈火輝煌中也不見半點瑟縮,有如一根勁竹,從容淡定。這番氣質,江容遠不由得對他更加讚賞幾番,引他上座。
“這兩天有些涼了,先喝一杯去去寒。”江容遠笑著替他將酒杯倒滿,“這酒倒與你相配,名叫青竹釀。方才你站在那裡,我還以為見到了謫仙人。”
“兄臺謬讚。”那人也笑了,他看著有些清瘦,笑起來更顯味道。他執起酒杯,一口飲盡,這酒入口綿香,不太辣口,卻別有一番勁味:“果然好酒。”
“那便多喝幾杯。”
幾杯酒下肚,江容遠多少對此人瞭解了些。這人名叫林桓宇,長他叄歲,今年二十一,是個常人,原也是北方人,後來輾轉定居在了蘇昌府。他不僅讀過書,而且習過武,尤其劍術。
“你會使劍?”江容遠一聽,眼睛都亮了,“我也習過劍術,不知林兄師承何處?”
林桓宇執著酒杯,低著眉眼,輕笑著:“我的師父只是鄉野間的無名之輩,師門無名,教的劍術也沒有名字。”
“尊師聽來倒像是個大隱隱於市的世外高人。”
說起師父,林桓宇的眉眼都柔和了:“高人談不上,不過他的確是個怪人。他的劍術只傳給弱勢者,就算是地坤也可以。”
“弱勢者?地坤?”這著實讓江容遠頗為驚訝,只聽說過只傳給天乾的,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傳法。
“對。”林桓宇點點頭,“師父希望弱勢者可以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危難關頭也能有抵抗之法。”
江容遠訝然,驚訝過後只覺心神都被震撼,默默地滿上一杯酒,舉杯:“林兄切不要再說尊師是怪人了,他、他……”江容遠想要說些什麼,又覺得什麼言語都難以表達,仰頭一口飲盡,“此等情懷,著實讓人敬佩,這杯敬尊師。”又迫不及待地問道,“不知尊師現在何處?”
林桓宇聽了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