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月未見,林桓宇清瘦了些,但眼睛裡神采卻更加奕奕。
“怎麼瘦了?”江容遠將他好一番打量,冬日的厚衣服遮住了他的身形,單從外表看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孕味。
“這幾日一直在崔先生那裡。古人曾雲,學然後知不足。”林桓宇來了京城也快有叄月了,舉手投足間越發顯露出謙謙公子的氣質,“自從在崔先生身旁學習,我才發現從前的自己是有多麼淺薄。”
“你太自謙了。”林桓宇開啟了屋門,將江容遠迎了進去。江容遠看著至簡的屋內陳設,鎖著眉頭,“你還有身子,下人們也不為你添置點物件。”說到這個他抬起頭,“那些人說的閒話我都聽到了。身在太學,卻無心學習,學風如此不正,實在太過分了。”
林桓宇搖搖頭:“殿下,不必生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他們可是在毀你清白。”名節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麼重要,江容遠越想越惱怒,“我去找太學的學官,一定要好好整頓整頓。”
“殿下。”壓住他的手,林桓宇勸解道,“他們不過是一時新奇,久了也便不會說什麼了。若是因為言語而責罰他們,反而會欲蓋彌彰。”能進太學的,十有八九是達官貴族的弟子,還是減少衝突的好。
江容遠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就是委屈你了。”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相較之下臣並不委屈。”林桓宇跟著師父一路走來,早不把異樣的眼光放在心上,“倒是殿下今日怎麼來了?”
“今日休沐,想著許久沒有回府了,便回來看看你。”江容遠眼裡泛起了笑意,“我從宮中帶了藥膳,現在應是已經上桌了,不如一同回去嚐嚐?”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到家的時候,藥膳粥正燉好,熱氣騰騰地端上桌,江容遠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道:“你別太累著自己,畢竟現在身子特殊。”
林桓宇搖搖頭:“殿下如今已經當先在前,我不能拖了殿下的後腿。”
“這是哪裡的話。”江容遠為他端上一碗藥膳粥。林桓宇接過碗,似是想起了什麼,猛然看向江容遠欲言又止。江容遠擦了擦手,笑問:“怎麼了?可是吃不慣這藥膳?”
“不是。”林桓宇斂了斂眉,下定決心,把碗擱在桌上,鄭重地看向江容遠,“殿下,你之前曾說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玉喜匆匆稟報:“殿下,皇后身邊的福榮來了。”
福榮是皇后身邊的管事太監,兩人不敢怠慢,趕緊出去相迎。福榮為江容遠送來了五六幅畫像,他欠身傳達皇后的話:“這是娘娘為殿下挑選的適齡地坤,都是出身名門,德才兼備,娘娘讓殿下好生挑選。”
只看了那些畫軸一眼,江容遠的頭就“嗡”的大了一圈,又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先接下:“母后可有其他話轉達?”
福榮搖搖頭。
江容遠又問:“父皇的身體如今怎樣了?”
福榮恭敬道:“雖然尚未痊癒,但皇上近來心情頗佳,精神也好,想是離痊癒不遠了。”
這番回答沒有讓江容遠心安,江容遠日日都派人傳送父皇病情的訊息,但送來的和福榮的回答都相差無二。他本應該親自去探望,無奈最近實在分身乏術,便拖延了下來。
福榮走後,林桓宇看著江容遠凝重的表情,問道:“怎麼了?是皇上出什麼事了嗎?”
搖搖頭,這只是一種感覺,江容遠給不出實際的憑證:“自從父皇去了行宮,傳回來的都是些報喜的訊息,我反而甚是擔憂。”
“不行!”江容遠一錘手做了決斷,“我得去行宮看看。”他急急地轉頭對林桓宇抱歉道,“去行宮要小半日的腳程,我就不陪你用膳了,抱歉,桓宇。”
林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