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神,滿心的疲憊,突然就有了安放之處。
江容遠第一次覺得太子府有了家的實感。
是家啊。
“殿下回來了。”林桓宇站在臺階上看著他,沒有焦急地詢問,也沒有冷漠地忽視,尋常得只如每一日。
雪花落在傘上,傘撐在江容遠手中,他也看著林桓宇,心中滾過很多話,脫口而出的只是一句平平無奇的:“嗯,久等了。”
人與人的關係有時候就是很微妙。江容遠知道那不是愛情,可那一抹灰色的身影只是瞧見就覺得安心。
江容遠大步上前,和林桓宇並肩,與他共撐一把傘往府裡走去。“這幾日還好嗎?都沒有人為難你?”兩人走路的時候微微錯開著些距離,親密又疏離。林桓宇搖搖頭:“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殿下才是受苦了。”江容遠笑笑:“沒什麼,這點罰我早就習慣了。”嘴上這麼說著,那沒有全然恢復過來的四肢就讓他在下臺階的時候一個趔趄,還是林桓宇伸手扶住了他。
從林桓宇手裡直起身來,江容遠耳根不免紅了,林桓宇倒是露出了這幾日來第一個真心開懷的笑:“飯菜已經備好了,殿下先用膳吧。”
室內燃著火爐,暖烘烘的,桌上的飯菜也都熱乎著。林桓宇端來一壺酒:“喝嗎?”“好。”江容遠點點頭,看著冒著熱氣的酒倒入面前的酒杯中,只覺人身心都熨帖了,眼眶隨著滿室的溫暖泛著熱。
“有的時候會覺得我很卑鄙。”江容遠看著林桓宇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心生愧疚,“我……”
他想說點什麼,林桓宇卻是搶先一步開了口:“其實殿下,這幾日裡我也很是動搖。”林桓宇雙手捧著茶杯,任由熱氣烘著自己的臉,掩蓋去他的表情,“殿下應該知道了宣公子為你求情的事情。為了能讓殿下少受一些責罰,攬了諸多過錯在自己身上,惹得皇上生了氣,罰他在宮裡受了兩日教導。聽說今日又在皇上面前跪著表決心,千般退讓,才求得皇上應了你們的婚事、鬆了口將殿下放了出來……”
“小儀……”江容遠沒想到宣儀竟也受了罰。他明明是事件的受害者,最後卻成了委曲求全的一方,萬般滋味湧上心頭,江容遠舉著筷子說不出話來。
“宣公子這般情深,殿下切不可辜負。”林桓宇展顏一笑。
“桓宇……”江容遠晃過神來,更覺對不起眼前的人,“對不起。”
林桓宇搖搖頭:“相比宣公子,我卻什麼只能在府裡空等著,什麼也做不了。就像是當頭一棒,把我給打醒了。”以茶代酒,林桓宇說罷悶悶地喝了一大杯。
“不是的,桓宇!”江容遠摁住他的手,“是我太無能了!答應你的都沒有做到。是我困住你了。”
“是啊,我們都太無能了。”林桓宇輕嘆一口,復而又哈哈大笑起來。江容遠不解地看著他,林桓宇摩挲著杯壁,眼裡帶著笑意:“殿下與我明明身份懸殊,有時候卻會覺得和我是平起平坐、一般無二的。”
“我……”江容遠愣住了,但沒有生氣。
貴族中仁善的會有,真正放下姿態、去平視普通的人卻難得。
“在我看來,這是殿下最可貴的優點。他日登上九五之尊,殿下一定會是一位好君王。”
聽慣了父皇母后打擊的話語,乍然聽見如此的肯定,江容遠心中激盪,激盪過後一陣苦笑:“你是不知道父皇對我的評價,而且這次事件後又不知……”
“可殿下不是把我從蘇昌帶來京城了嗎?”林桓宇對上他的目光,吞掉了他自卑的話。林桓宇的眼睛閃著堅定的光,“一個人或許無力,那兩個人呢?天下之大,我們真的是孤獨前行的嗎?”
“空守太子府的那叄日,我察覺到自己的無力,在這世道面前什麼理想都是蚍蜉撼大樹。是殿下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