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就是兩個月。
在深謐的大海深處,潛入萬米的海溝。
沒有人能聽到聲音的地方。
他看著她,眼底似是在壓制著什麼,面色平淡地點點頭。
曲惜珊睇了他一眼,見他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怏怏道:「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
她說著就要繞過車頭去開車門,然而手腕忽地就被拉住了。
她愣住,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裴知謹拽到了面前。
他用一條腿抵住她的雙膝,伸手撫住她的後腦,指尖深深插入她的發間,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
壓制了許久的火熱流淌而出,將曲惜珊燙得顫慄了起來。
她從喉嚨裡嗚嚥了一下,露天的沿海停車場滿是海浪侵入的鹹澀味道,隨著男人的吻,密密麻麻充盈在唇齒之間,然後衝進大腦,思緒瞬間就斷了層。
這個吻來得熱烈,來得痴狂,繃緊的神經在此刻潰不成軍。
她越來越承受不住,微微往後一仰,裴知謹順勢將她抵在車頭,空出一隻手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繼續肆無忌憚地索取。
明明是冬日的暖陽,照在臉上卻格外炎炙,曲惜珊幾乎都要窒息了,而男人卻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當溫熱滑過臉頰,當雙手脫離了桎梏,當陽光不再耀眼,裴知謹輕輕抹去她眼角因為難捱而擠出的淚水。
他啞聲道:「叫哥哥 。」
第48章 海上緊急求救訊號。
大海深處, 沒有黑夜和白天。
當「潛行者」號深海載人潛水器觸及一望無際的深淵之時,江城深海所研究員張錄成看著眼前的畫面,指了指鯨魚尾部道:「看, 鼬䲁魚在撕扯肌肉,還處於第一階段。」
曲惜珊往前探了探,仔細看著眼前那具觸目而又肅穆的巨大鯨魚白骨。
這是鯨魚留給大海最後的溫柔和回饋。
——鯨落。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鯨落的樣子。
深海里最浪漫最偉大的死亡, 卻在這個沒有陽光、沒有溫度、沒有聲音的地方開始。
只餘下一片小小的綠洲,軀體分解者和一系列依附而生的細小生物。
見她懵神,張錄成不由問道:「你是第一次上船嗎?」
曲惜珊扯回思緒, 趕緊說道:「不是,之前上過un的。」
「un啊?」張錄成恍然了一下, 然後點點頭, 「他們作業母船開得非常非常慢, 大概只比帆船快兩節的速度。」
曲惜珊笑了笑,「對, 他們的母船是在俄羅斯招標的。」
張錄成拍拍手,「那難怪, 俄羅斯那速度,除了俄航,都慢。」
他往前調動了攝像頭, 對準下方的鯨魚骨架,連拍了數張照片。
「不得不說,有世洋之心這種富得流油還跟國家有合作的公司, 真不錯。」
「他們那位裴總,這麼大手筆投資科考船,那可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曲惜珊一愣,「……」
你這話題要不要轉得再快點?
張錄成又拍了幾張高畫質照片, 「我聽說他女朋友也是我們同行,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單位的。」
「這年頭,總裁口味也是蠻奇怪的,那麼多明星網紅不找,找個科研人員。」
話音剛落,整個「潛行者」號艙內忽然就有些尷尬。
曲惜珊看著張錄成拍照片,眼前卻浮現出臨告別前的那個吻……
也不知道裴知謹那天發的什麼瘋。
吻起來跟訣別似的,霸道蠻橫,毫無憐惜之勢。
她被桎梏在溫熱的車頭,無法動彈,直到意亂情迷,連呼吸都無法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