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亂了長發,迷住了眼睛,她漫不經心地拿著海螺,輕輕靠在身後的礁石上。
「裡面的空氣彎彎曲曲,就會在海螺口形成渦流……」
「有風的時候,與之共振,這樣聽起來的聲音就像海浪聲了……」
她認真地解說著。
身邊的男人卻眼底如墨,一言不發。
夜幕冥冥,海風吹起耳鬢的長髮,無人的沙灘,昏暗的光線下,暗礁更顯得隱綽難覓。
當發覺距離變得逼仄難行,呼吸滾燙過眼睫,頭頂的陰影愈漸深重,曲惜珊心中一頓,忽地就抬眼看來。
裴知謹垂眸凝視著她,對比起周圍蕭肅涼意的海風,他的眼中似如吞噬一般熾熱流淌,扦格不入。
四目相對,視線觸碰,迸出火花的那一刻起,曲惜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往後一踉,腳後跟一不小心就抵住了那塊巨大的礁石。
退無可退,潮濕的礁石將冰涼沁入肌膚,她的身 體不由往下一縮,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幾秒鐘後,預期而來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似是探索一樣,濕濡只在唇瓣上滑過,淺嘗輒止。
鼻間的呼吸交織縈繞在二人之間,溫暖轉為熾熱,又如火燎般綻開。
而當她顫抖的身體緊緊貼上身後的礁石之後,男人騰出手來,一手沉沉抵在礁石上,一手輕輕撫過她的面頰。
「張嘴,嗯?」
曲惜珊屏住的呼吸終於有了片刻喘息機會,她顫了顫嘴唇,然而不等她反應,濕滑就順著微張的嘴唇順勢而入。
手中的海螺「噗通」落入了濕陷沙地,她被緊緊壓在礁石上,濕潤的後背不知道是大海的潮濕還是緊張而來的冷汗。
她控制不住地踮了踮腳尖,伸出雙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如鯨落塵埃落定。
有索取,也有饋贈。
-
沿海的白牆青瓦小四合房,在晚風中靜靜悄悄。
白貓蜷縮在天井中。
懶洋洋地打著呼嚕。
曲惜珊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將半張臉都埋了進去。
她摸了摸貓,然後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
齊水雲早就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見到曲惜珊回來,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只輕輕哼了一聲,表示看到她了。
齊容萍聞聲而來,皺著眉道:「你外公今天從北城回來你不知道嗎?還搞那麼晚才回來,你去幹什麼了?」
曲惜珊愣了愣,眼珠一轉,說道:「我去海邊撿海螺了。」
「撿海螺?」
齊容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曲惜珊晃了晃手中的大海螺,示意給她看,「真的,拿回來做個裝飾。」
齊水雲斜睨了她一眼,見她圍巾系得頗高,下半張臉幾乎藏匿其中,而露出的眼瞼下方緋紅一片,便不自然地扯回了視線。
他清了清嗓子,「他人呢?」
曲惜珊一頓,「啊?……」
「他啊。」
「走了。」
齊容萍倒了杯熱水,一聽祖孫倆的對話,心中也如明鏡,「你晚上跟裴知謹在一起?」
曲惜珊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齊容萍走到門口,探了探頭,又不甘心地走出院落,推開大門,見沒人,回來嘟囔道:「這小子,怎麼不進來坐會兒呢。」
曲惜珊揉了揉發脹的後腦勺,「他……公司有點事。」
說完,她輕咳了一下。
正想回自己房間,齊容萍見女兒有意躲閃,狀態不對,趁她不備扯了一下她的圍巾。
兩個人同時一怔。
齊容萍瞬間睜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