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臥室裡滿是疏遠和冷漠,空氣稀薄得讓人缺氧。
而裴知謹眼神中的一絲尋味也是稍縱即逝。
曲惜珊甚至都覺得自己錯悟了。
有可能,人家還真的就是淺嘗輒止。
既然無望,何必奢求?
她垂下頭,瞬間就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很突兀,很礙眼。
待緩了緩情緒,她輕輕呼了一口氣,道:「那裴總您繼續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話語間的失落和喪氣立刻就被裴知謹捕捉到了。
他合上雜誌看向窗外,此時夕陽漸下,陽光不再耀眼,卻格外恍目。
須臾,他闔了闔眼睛,將潛意識的笑意隱藏了深處。
淡淡一個字:「好。」
「………」
「???」
原本還在等待一個臺階的曲惜珊登時就怔在了那裡。
即使沒有純金鑲鑽旋轉扶梯,至少也給壘個磚塊吧。
看不出來她是來示好的嗎?
他倒好,直接給她一根高空彈跳繩,不僅沒有安全措施,還很有可能再來上一剪刀。
而更令人窒息的是,裴知謹說完那個「好」字又把耳機戴上了。
啞光黑色的耳機戴在耳廓處,白色的指示燈微微弱弱,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是一副降噪耳機。
——就是降她的噪!
曲惜珊堵在門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默默待了一會兒,將門帶上,又坐回了外廳的沙發。
電視節目的無聊加上比晉江還抽搐的衛星訊號,螢幕裡時不時呈現雪花狀,將她的內心完美刻畫在眼前。
煩悶之下,她乾脆關掉了電視機,披了一件衣服來到主甲板上。
仰頭望去,夕陽幾乎沉沒在海底深處,回 首而視的明月悄然掛在身後。
駕駛甲板的船員身影倏忽晃動,這些船員大多都是裴知謹僱用已久的,只做事不多說話,如果不是此時正按照航道行駛,她都懷疑這艘遊艇是無人駕駛的了。
夜晚的寒涼逐漸侵入外套的縫隙之間。
身上泛著白日被海水海風浸透的腥鹹味道,正想洗個澡,曲惜珊忽地就發現自己幾乎是空著手上來的。
什、麼、都、沒、帶!
猶豫了一下,只能硬著頭皮又去敲門。
她站在門口,探進一個頭,小聲道:「那個……我想洗個澡……」
也不知道裴知謹到底有沒有開降噪,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瞬間,他就抬起頭來。
待看了她幾秒鐘,他朝右邊的浴室抬了抬下巴。
「…………」
這人是直腸子嗎?
曲惜珊靜了靜心,又補充道:「沒有衣服……」
聞言,裴知謹將手中的雜誌合起來放在圓桌上,走到一邊的衣櫃裡,拿出一套白色的女式睡衣和內衣扔在床上。
一系列動作之後,又坐了回去,繼續翻看著雜誌,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曲惜珊揉了揉腦袋,尷尬地道了句謝謝,便抱著睡衣往浴室走去。
正準備關上門,她忽地眼神一凜,回過頭問道:「你就在這坐著嗎?」
裴知謹怔了一下,扯下耳機,淡淡道:「怎麼了?」
「你這門是半透明的……」曲惜珊慢吞吞道:「難道你看我洗嗎?」
他的視線隨著她的話語挪動了幾分,定格在她手中的衣服上,「不行嗎?」
「…………」
曲惜珊剛要懟回去,但一想到他今天被自己淋了一身水,沒有發火把她扔海里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便自顧自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