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氣一直持續著,明明應該是明媚的上午, 卻猶如黃昏和黑夜提前到來。
曲惜珊焦急地等在碼頭的一側,看著那艘巨大的郵輪緩慢駛入港口。
蔣進忠站在一邊,踮著腳說道:「老闆娘, 前兩年日本就發生了好幾起食用海鮮爆發諾如病毒的疫情,我舅舅那時候還在日本參加比賽呢。」
曲惜珊皺著眉道:「蔣進忠,過些天我再抽空跟你聊你舅舅行嗎?」
「好, 好,那我換個話題。」
蔣進忠笑眯著眼睛點點頭,「老闆娘,其實我挺想上郵輪工作的, 聽說艷遇老多了。」
「所以呢?」
「要不你幫我給裴總說說?」
「說什麼?」
「就……吹吹那個風……」
「……」
「西伯利亞的風嗎?」
蔣進忠眯了眯眼,抬眼環視一圈,然後掩嘴道:「枕頭風。」
曲惜珊:「…………」
見她沒反應,蔣進忠愣了一下,轉了轉眼珠,低聲問道:「你該不會是還沒和裴總上過床吧?」
曲惜珊一聽,詫異地抬頭,表情複雜地斜睨了他一眼。
看著她呈現出一副扭曲的神情,蔣進忠沒讀過什麼書的腦袋忽然就騰空出現了一個成語:一語成讖。
「……」
算了,還是聊舅舅吧。
-
半小時後,新聞記者紛紛趕來報導。
「……據悉,這是自六年前美國海洋探索號郵輪之後,最大一次諾如病毒疫情爆發,也是我們國家第一次在郵輪上遇到……」
「……諾如病毒極易變異,傳染性極強,潛伏期1-2天……」
「……初步估計是食用了被諾如病毒汙染的生魚片和生蠔……」
「……自限性疾病,沒有特效藥,只能等待患者自愈……」
早就等候在碼頭的醫療團隊準備登船。
被隔離到另一艘船、暫未發病的遊客,大部分在安撫之下,已經接受了三天的隔離和一半旅遊費用的退還。
接下來要面對的,則是「薔薇」號那些重症患者。
這次疫情涉及人數較大,七百多人不同程度的嘔吐發熱腹瀉,已經有不少人脫水,急需輸液治療。
曲惜珊握著手機,卻得不到任何答覆。
不用想都知道,饒書馨作為郵輪醫生, 根本空不出手來接電話。
蔣進忠拽了拽曲惜珊的袖子,「王燮那小子好像在喊你。」
曲惜珊往蔣進忠指的方向看去。
王燮已經穿上了一次性防護服,戴上了口罩。
他指了指一旁的一些防護用具,又指了指郵輪。
做了個口型:上船。
-
郵輪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七百多名患病遊客被隔離在各自的房間裡。
為保證通風,所有內艙客人被轉到了船舷客房。
整個郵輪幾乎呈現出一個海上移動醫院的既視感。
在拋錨地停了一個晚上,郵輪上莫名有一種穿堂風陰森而過的感覺。
兩個電視臺的記者急匆匆地從一旁跑過,爭先搶著報導船艙內的情況。
曲惜珊跟著王燮,徑直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順便抬眼尋找著饒書馨。
好在饒書馨就在醫務室裡。
她拿著輸液袋轉過身來,正與曲惜珊對上了視線。
饒書馨愣了兩秒鐘。
眼前,透藍色的一次性防護服裡,是深藍色的海洋科考隊外套。
認出是曲惜珊之後,許是兩個人一晚上都沒有睡,視線相觸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