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觀還刀入鞘,見內侍們要抬起轎子,擲地有聲道:「轎子由錦衣衛校尉來抬,用不著你們。」
內侍們連忙告退。
馮觀見人走遠,掀簾鑽進轎廂,見姜雲初蜷在座位,呼吸急促,面色嫣紅,額上滲出細密汗珠。他心底一陣慌亂,忙不迭將人摟住,急喚道:「笙笙!笙笙!」
姜雲初面上醉意酡然,強忍體內燙熱,睜眼看了他一下,眼底的戒備不覺鬆懈了幾分。
她低聲道:「少遊哥哥,我怕是著了江驁的道……」
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馮觀皺眉道:「別擔心,我先送你出宮。」
姜雲初艱難地抬起眼皮,道:「有你在,我不擔心。」 」
這話春雷般綻入馮觀的胸膛,話中拳拳信任之意,叫他一顆心喜出望外之餘,又有些隱戾難平。
若是晚來一步,或者沒來,那自己所愛的女子只怕會被江驁那廝……
他不敢想下去,憤恨地攥緊了拳。
江驁,我早晚會剮了你!
「安心,有我在,誰都動不了你。忍一忍,我們即刻出宮。」馮觀柔聲安撫一聲,抬袖拭去姜雲初額上熱汗,鑽出轎子,命身旁的錦衣衛把軟轎抬出皇宮。
他知曉訊息很快傳到江驁耳中,東廠番子肯定來捉人,遂命他們轉向,往西華門走去。
然而,剛抵達西華門,火把冉冉,弓箭手從四面八方現身,箭鏃指向他們,東廠番子魚貫而出,瞬間將他們重重包圍。
馮觀抽出繡春刀,目光冷如刀鋒,低聲吩咐甘十九護好姜雲初,便衝過去斬殺。他從底層一步步爬到今日的位置,手上的刀不知殺了多少人,奮勇殺敵時身上那股陰煞之氣比平常更重,震懾四方。
周遭的東廠番子本就畏懼他,如今見人殺紅了眼,宛如勾魂索命的惡鬼,紛紛嚇得凝神屏息,緊張地後退。
站在人群後的江驁不悅地將一名退縮的東廠番子踹飛出來,厲聲怒喝:「馮觀,旁人懼怕你我可不怕,今日我便要你死在這裡!」
馮觀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面上帶有三分譏笑七分風流:「江驁,你知道嗎?像你這種只會躲在別人身後放狠話的人,通常都會死在前頭!」
江驁瞬間怒紅了臉,指著馮觀,咬牙含恨道:「弓箭手,給本座射死那廝!」
隨著一聲令下,萬箭齊發,錦衣衛立刻圍著馮觀替他格擋箭羽。
坐在轎子裡的姜雲初在混沌中晃過神來,聽到外頭的箭雨聲,心知不妙,掀開轎子從裡頭站出來。
「都給我住手!」
然而,弓箭手和東廠番子只指令於江驁,置若罔聞。
姜雲初左右張望,脫下繡花鞋砸向江驁,怒喝一聲:「江楓眠,叫他們住手!」
江驁正專注地盯著馮觀,期待他被射成箭豬的那一刻,不料突然飛來一隻繡花鞋,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樑骨上,頓時痛得他捂著口鼻□□。
姜雲初衝過去,緊抱著馮觀,大聲威脅道:「江楓眠,你要射殺馮觀,就連我一起射殺吧!」
江驁定睛一瞧,見姜雲初死死地護著馮觀,生怕箭射在她的身上,趕緊手腳並用地下令:「都給本座住手,不許傷害公主!」
姜雲初雖不明白江驁為何會變成這般,為何會執著於與自己拜堂成親,但心裡清楚,他容不得自己死去。
如今他們勢單力薄,只怕很難殺出重圍,她衡量了一下,兩處匕首擱在自己的脖頸上,威脅道:「叫他們讓道,我要與他們出宮。」
江驁緊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