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初回到公主府,已是子夜時分,姜氏夫婦已睡下,她沐浴更衣後,倒頭睡下。
這些日子,她輾轉難眠,每回閉上,腦海總閃現生父和春瑩慘死的畫面,如夜鶯啼泣般夜夜折騰著她的身心。
如今回到養父母身邊,看著眾人無恙,繃緊的心方鬆懈下來,方能入睡。
這一宿她睡得並不安穩,噩夢連連,雞鳴時分便醒了,天尚還未開光,她下床想呼吸新鮮空氣,剛一推窗,被嚇了一跳。
窗下蹲著個藍衣小帽的男人,年約雙十,相貌平庸。
姜雲初警惕後退,叫道:「什麼人!膽敢闖公主府!」
「昭和公主莫慌,小的並非是刺客。」男子見她終於露面,起身道,「小的是詔獄的行刑錦衣衛,名喚趙琦。」
姜雲初揚眉:「馮觀的手下?」
趙琦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急促不安:「昭和公主,小的知曉自己前來求公主是冒昧了,但小的實在別無他法,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妻房……」
說到這,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姜雲初磕了三個響頭:「求公主救救小的吧!」
姜雲初覺得莫名其妙,狐疑看他:「發生何事?」
趙琦聞言,先不急著回復,而是將一尺見方的黑漆木匣捧到姜雲初面前。
姜雲初困惑地看了對方一眼,並不接,而是警惕地命他開啟來。
當匣子開啟的那一瞬,濃烈的腥臭味充斥著口鼻,她不適地捂著口鼻,往裡一瞧,赫然瞧見了人的一些皮肉,頓時噁心得嘔吐了兩下。
姜雲初忍著噁心怒斥:「馮觀這是發的什麼瘋?」
趙琦合上匣子,趕緊解釋:「公主請息怒,這是小的獻給您看的,這裡頭是指揮使大人的皮肉。」
姜雲初大為震驚:「你、你說這是馮觀的皮肉?」
趙琦點了點頭:「昨日指揮使大人來詔獄接受『梳洗』酷刑,是小的給他上刑的,這些皮肉便是從他身上剝下來的。」
「上刑?」姜雲初心底隱隱生出不祥的預感,連帶聲音也疾厲不少。
關於「梳洗」這酷刑,她是略有所聞的,單是聽聞便覺得毛骨悚然,後背疼痛。
馮觀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位高權重,為何會接受如此酷刑?難道是皇帝背著她下的旨?皇帝就是這般為她抱不平?
思及此處,她呼吸一凝,直覺心底發寒,對皇帝有了片刻的恐懼。
她緊抓著窗臺,質問趙琦:「你為何給我看這些東西?」
趙琦一心想要求得姜雲初庇護,趙琦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儘量挑中聽的話來講:「昨日小的給指揮使大人上刑,沒想到他身負重傷,上完刑後,整個人血流不止,看樣子是沒救了。把指揮使大人弄死了,這可是殺頭大罪啊,小的知曉是公主您讓指揮使大人來受刑的,必定是對指揮使大人恨之入骨,想著公主能不能看著我把人弄死的份上,保小的一命,小的保證,以後必定效忠公主,肝腦塗地!」
姜雲初心神大震:「沒救了?死了?」
腦海中有一股迫不及待去求證的衝動,她匆忙披上外衣,顧不得梳洗打扮,失魂落魄地趕去馮府。
抵達馮府時,天光乍現,馮家人正起床梳洗。雖則她刺傷馮觀,但礙於她公主的身份,無人敢阻攔她的進入。
馮世均生怕這位公主再給兒子兩刀,擋在馮觀的房門前,怒斥道:「你這女人還有臉來找我兒子,趕緊給我離開馮府,否則別怪我拿掃把掃你出門。」
馬茹蘭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