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緊蹙著眉, 似乎很苦惱,馮觀以為她是在為救襄王之事感到苦惱, 勸慰道:「襄王死不了的, 你放心好了。皇上喜得鱗兒,又封你為公主,賜予我們大婚,如此大喜, 必定大赦天下。」
姜雲初聞言一怔,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獻身救父前,她推測出無數種可能,每種可能都會將她牽扯進去, 都會讓她有性命之憂,可如今竟會無驚無險地化解危機,救了襄王府三百餘口, 自己居然能置身事外, 還得了公主的尊號。
這造化, 這結果著實讓她滿意。
這些轉變, 是因為這男人嗎?
馮觀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又道:「我們的婚期,你想定在何時?」
姜雲初從他掌中抽出手, 聲音細不可聞:「隨便你。」
言畢,她轉身而去。
馮觀鬆了口氣,勾唇一笑,在空中輕輕說了句:「這回你跑不掉了。」
側殿內,路氏兄妹正守在屍體旁哭喪,瞧見姜雲初與馮觀二人前來,抹掉淚水,站起身來與他們點頭打招呼。
馮觀想到路吟霜在騎射場讓姜雲初難堪的場景,目光冷厲:「要查出路貴妃是如何死的,被何人殺害,需要笙笙的幫助。查案途中,我不希望任何人為難她,說一句她不愛聽的話也不行!」
路吟霜撇撇嘴,深感委屈,卻不敢造次。
路秉章從前對姜雲初沒多少好感,如今姜雲初救了太子,便是間接保住了路家的榮華富貴,自然是對她滿心感激、另眼相看。
他站出來表態道:「少遊你放心,以後誰敢對嫂子不敬,我第一個揍他!」
「……」見向來疼愛自己的兄長極力維護姜雲初,路吟霜百般不是滋味,卻敢怒不敢言。
馮觀察覺路秉章對姜雲初改觀了,瞬間警惕起來:「你像尊敬你阿孃那般尊敬她便可,別給我生出多餘的東西出來!」
面對兄弟的防備,路秉章咂舌了:「嘿,瞧你說這話,我路秉章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會肖想兄弟的妻子。」
「嗯,我相信你不會!」馮觀搭著他的肩,下一瞬陰惻惻地威脅道,「因為騙我的下場會很慘!」
「……」路秉章翻了翻白眼,為男人的不可理喻感到無語。
姜雲初懶得理他們,仔細端詳屍體。
屍體指尖處的血跡是半凝固狀態,呈現暗褐色,而七竅流出的血是較為新鮮的黏稠狀。由此可見,出血的時間前後不一。
馮觀發現她盯著屍體的腹部位置,低聲問:「有何發現?」
姜雲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路貴妃身上的血跡乾枯程度與色澤呈現兩種狀態,顯然人在墜落前已受傷,顯然,遭人謀害的可能較大。」
「究竟是何人謀害我阿姐?」路吟霜忍不住追問。
姜雲初反問她:「你與路貴妃最親近,不是最清楚平日裡與她結怨結仇之人嗎?」
路吟霜不屑地冷笑:「你以為我阿姐是你嗎?我阿姐人美心善,從不與人結怨。」
姜雲初心念百轉,垂眉不語。
馮觀遞雙劍眉擰起,目中放出凌厲的怒芒:「十九。」
「好呢。」
甘十九立馬將人打暈,一手將人拖走。路秉章張了張嘴,想想,還是罷了。
此時,仵作被錦衣衛帶進來檢查路貴妃的屍身,他們挪到一旁,馮觀趁機吩咐錦衣衛徹底搜查整座樓,檢視有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午後變天,颳起了風,碧空逐漸染上陰霾,停歇的大雪又再簌簌而下。
仵作屍檢後,上前稟告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