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初回到姜府,將地契交給姜尚,姜尚卻態度強硬地要求姜雲初與馮觀和離。馮觀他娘是賊寇頭領,他們姜家祖上三代都是士大夫,斷不能與賊寇之流為伍。
姜雲初被他爹鬧得身子不適,悶悶作嘔。劉熙鳳以為她懷上了,便讓大夫給她瞧一瞧。
「大夫,我女兒是不是有喜了?」大夫診斷過後,劉熙鳳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大夫正經八百道:「令千金只是腸胃不適,開點藥服用便可。」
大夫的女藥童認出姜雲初,不禁眼眸一亮:「咦,您不是那日中了藥的姐姐麼?可還記得我?」
「那日?」姜雲初困惑蹙眉,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便小心翼翼地求證,「馮觀那日找你們給我解藥了?」
女藥童不知內情,笑著直言道:「對啊,我和爺爺給你解了藥,臨走前,馮公子特意託我給你換了身衣裳,這要求有點奇怪,所以我就記住姐姐您了。」
「呵,謝謝你記住我啊。」
話到末處,姜雲初眼眸裡的笑意冷卻。
馮觀,你這個狗男人!
她越想越氣,轉頭冷然對姜尚說道:「爹,你說得對,還是和離吧!」
姜雲初起初嫁給馮觀,大半原因是以為自己的清白之身給了他,這男人明知如此,卻矇蔽至今,騙了她的身心,實在……不可饒恕。
出了姜府,她與春瑩坐上馬車回馮府,一言不發。
馬車靠邊慢行,大街中央被清出來,一隊佩劍人馬氣勢洶洶地從人群中穿行。尖帽白皮靴,穿褐衫,系小絛,顯然是東廠番子。
春瑩透過車窗瞧見這些番子往馮府的方向行走,偏頭與姜雲初對視,眼含驚疑:「小姐,他們是往馮府的方向去的。」
姜雲初神色一頓,聚攏心神,撩起車簾子往外瞧,隨後慢慢合攏車簾子。
春瑩見她抿嘴不語,心裡有些不安:「小姐,怎麼辦?姑爺該不會惹上什麼大麻煩吧?還是,朝廷發現了馮夫人的賊頭身份?」
車內陷入沉默,姜雲初的心沉重得很。
東廠番子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若是招惹的他們,只怕全家雞犬不寧。她不能因自己的一段婚姻連累家人置身險境……
轉念間,她腦海閃現出無數的念頭,最終有了堅定地決斷。
她響起馮觀帶甘十九去城西辦事,強作鎮定,吩咐車夫道:「老伯,去城西馮家老宅。」
南陵城西馮家老宅地處偏僻,離城門相近,是個絕佳的藏匿之處,亦是個方便逃出城外的絕佳之地。
馮家老宅雖然不算大,卻精緻漂亮,花木繁茂,雕樑畫棟橫陳在眼前,看得出主人精心打造過。
老宅內,玉芙蓉端著茶盤,警惕地盯著忽然闖進來的紅衣女子。
霍胭脂,殺手營的首領,人如其名,長得艷麗妖嬈,卻殺人於無形,是司禮監掌印王振底下的右使。
這人的到來,表明她的藏匿之處已暴露。
玉芙蓉凝聚神色,緊攥著茶盤下的匕首,緩緩靠近,準備借遞茶水的瞬間先下手為強。
可靠近霍胭脂時,忽地,手腕被輕柔一捏,眼神驚顫的瞬間,她驀然回首,卻見不知何時現身的馮觀朝她笑了笑,眼底柔光繾綣,自有一番風流。
這男人看著她,話卻不是對她說的:「胭脂,你不應該來的。」
霍胭脂輕笑一聲,沖他拱手一拜,道:「霍胭脂拜見馮指揮使。」
馮觀知曉霍胭脂是故意的,眸色暗沉。
玉芙蓉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後脊樑一陣陣發寒。
眼前這位風流不羈的男子竟然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