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沒想到林資清平時剛強鎮定,見老朋友有事卻這麼婆媽軟弱。
可見是個有情人。
家瑾且不理自己安危,對資清說:「你先回去吧。」
資清哭腫了眼睛,只管搗著臉。
家瑾嘆口氣。
怎麼搞的,她竟變成個隱形人了。
「資清,」她叫好友,「別替我擔心。」
資清已經站起來。
家瑾決定跟著她。
資清拿了車子,駛回家去,家瑾坐在她身邊,沿路看風景。
很久沒有這樣悠閒了,毫無目的瞎逛,身子躺在深切治療室,靈魂兒出來盪鞦韆,妙不可言。
深夜,車子仍然排長龍,家瑾看過去,駕駛人身邊的座位都有伴,但,家瑾充滿好奇,有幾個是肉身,有幾個是靈魂?看上去都差不多。
資清的車子如旋鳳一般卷返家中。
她上樓,開了門,一坐下便取過電話撥。
家瑾輕輕替她掩上大門。
資清淚痕未乾,撥通電話,便說:「我找朱致遠,我的電話是香江七九o,頂急要事,請他速覆。」
找朱致遠?
家瑾心頭一陣溫馨,「找他來幹什麼,」她說:「他又不是醫生。」
資清的丈夫張裕民自房中出來,「怎麼了你?」
資清顫抖地說:「家瑾的手術出了點紕漏。」
家瑾笑道:「你們兩夫妻別小題大做。」
張裕民一怔,「幾時可以渡過危險期?」
「明朝可知。」
「我的天!倘若出什麼事,叫人怎麼傷心得過來。」
「我已叫朱致遠趕回來。」
「這小子吊兒朗當,浪跡四海,他會聽你的?」
「那就要看他倆的緣法如何了。」
家瑾搖搖頭,且隨得他們去鬧。
電話鈴非常非常尖銳刺耳,張家小女兒被吵醒,哭著出來找母親。
資清一手抱著她一手接電話,「朱致遠?」畢竟是做慣事的人,把事情簡單扼要的說明白,她很快掛了線。
張裕民問:「他馬上來?」
資清點點頭。
家瑾感動得臉都紅了。
不下不,她現在已經沒有面孔,她的臉連同身體,還躺在醫院裡。
只見資清點起一支煙。
張裕民說:「你不是已經戒掉了嗎。」
「今晚我實在受不了,需要香菸安撫。」
「你同家瑾的確友好。」張裕民瞭解。
「是嗎,」資清落寞的說:「現在想起來,我倆之所以可以做得成朋友,是因為我一向藏jian,她一向忠厚。」
家瑾嚇一跳,資清這是幹什麼?竟趁這個時候,坦白地檢討起自己來。
「你想想,當動我倆怎麼瞞著她偷偷來往。」資清說。
家瑾一呆,才想起這件陳年往事,對,是黃家瑾先認識張裕民,但這並不表示林資清不能嫁張裕民,這種事還講來幹什麼。
「她一點都不介懷,認真恭喜我們,我不知多羞愧,」資清嘆口氣,「本想疏遠她,誰知她憨得根本不知首尾,這個人,辦事好不精明,對人情卻一竅不通。」
家道聽得一肚皮疑竇,資清在說她笨。
不會吧,她們這一票出來做事的女人,都聰明得叫人害怕。
張裕民說:「舊事不必重提。」
「我並沒有把她當好朋友。」
家瑾在一旁說:「不要對自己太苛求,資清,你已經夠好。」
張裕民說:「待她痊癒後,再對她好些不就行了。」
「我很擔心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