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把他留下來。
他沒有勇氣活下去。
病房裡發出尖銳的警報聲,宋晚守在洛川身邊,見到機器上洛川的心率一點點地變低,她眼淚跟著砸下來,抓緊了洛川的手。
“洛川——”
母親的這一聲呼喚如同隔世而來,落在他耳邊形成了迴音,他腦海裡關於溫書鬱的一切記憶開始閃爍不定,明滅不斷地變幻。
如同一座巨大的時鐘在收縮倒流,一切的記憶沉淪消湮,溫書鬱的面容從青年到少年到青澀稚嫩,停留在最開始見面的那一刻。
心率停止的那一瞬,他死在人生中永不可戰勝的夏天。
洛川醒來的時候在醫院。
他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天氣不好,一直在下雨,細細密密的雨絲,陰天讓人心情跟著不好。
他的主治醫師姓許,許醫生總是戴著眼鏡,在桌旁看書,他的書桌上有一盆鮮豔的綠蘿。
不知道是不是受陰沉沉天氣的影響,綠蘿也沒有什麼精神,葉子蔫蔫的垂著,葉片泛黃,一點點地枯萎了。
“許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洛川問出來。
心率儀器貼在心口,他最近總是在吃藥,吃完藥之後會犯困,每次睡著都會做很久的夢。
夢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紅圍巾的少年,他和對方一起在醫院裡,在樓下公園,對方推著他,他們一點點地在圍繞著湖畔散步。
沒有高興,也沒有難過,什麼情緒都沒有,他陷入了一種平靜裡。
情緒穩定的話,他可以算是正常人,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