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屋裡,太太這陣子有病,姑娘這幾日晚上都守在太太屋裡,陪太太。”
傅書言走到上房門口,透過竹簾,飄出一股安息香的味,傅書言放輕腳步邁步進門,西間屋裡八姑娘傅書錦守在四太太柴氏床前,床帳撂下,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傅書錦跟傅書言走到堂屋,小聲道;“母親剛睡下,昨晚折騰了半夜。”
“聽說你這兩日都陪在四嬸屋裡?”傅書言悄聲問。
傅書錦抬起下顎朝東間示意,“我睡在東屋裡,母親屋裡有動靜我能聽見,丫鬟們這陣子折騰得夠嗆,我讓她們下去歇著。”
傅書言想看看柴氏的發病的症狀,“今晚我陪你。”
“母親剛吃了藥,睡著了,這幾日上半夜消停,下半夜開始鬧。”傅書錦道。
“四叔呢?”傅書言問。
“父親這陣子白日有公務,又請醫問藥,勞乏了,二孃又病著,我讓父親去前院歇著,”傅書錦一向懂事,知道心疼父親。
傅書言跟傅書錦重又進去西屋,走到床前,床帳裡背光,光線昏暗,傅書言看柴氏睡熟了,吹滅了燈盞,走出去。
傅書錦走到堂屋門口,把門拴上,傅書言姊妹倆當晚就歇在東屋炕上,聊了一會,傅書錦這幾日累了,先睡著了,傅書言想觀察一下柴氏夜裡的反應,不敢睡實。
半夜,傅書言迷迷瞪瞪的,突然聽見一聲喊叫,嚇得激靈一下醒了,傅書錦也撲稜一下坐起來,兩個人摸黑走到西屋,聽見柴氏嚷著,“誠哥,快跑!”
傅書言走到床邊,伸出撩開帳子,藉著月光亮,看柴氏睡著,不像醒了,柴氏停了片刻,又大叫,“誠哥快起來,快起來,夷人打來了,打來了……”
夢中的柴氏的手朝半空中抓撓,大喊大叫,“誠哥,睜開眼睛,快起來,快起來,快起來……”
傅書言突然問;“誠哥怎麼了?”
柴氏聲音弱了,睡夢裡哭泣,“誠哥,誠哥……病了。”
柴氏大概被自己哭聲驚醒,睜開眼睛,還沒從夢裡回過神來,猶自有些迷糊,傅書言冷冷地道;“誠哥病了,你扔下他自己逃了?”
柴氏短暫的迷茫,傅書錦把桌案上的燈盞點燃,端過來,柴氏看清楚床前站著的傅書言,喃喃道:“七姑娘,我當時沒辦法啊!”柴氏這一刻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柔弱,又似自言自語,“誠哥,誠哥,母親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母親,母親是迫不得已丟下你,誠哥你地下有靈,千萬別怪母親。”
柴氏絮絮叨叨,瞬間又放聲大哭,“誠哥啊!我的誠哥!”
傅書言和傅書錦都默默地看著她,兩人都沒說話,傅書言抬腿朝外走,傅書錦也跟著出去。
裡面傳來柴氏的哭聲,傅書言開了門,兩人走到外面,透口氣,傅書錦小聲道;“真沒想到生死關頭母親能丟下誠哥自己逃命?我原來以為母親自私,我跟弟弟不是她親生骨肉,她對我們沒感情,沒想到對自己親生骨肉也是這般自私無情。”
親生骨肉,如果是親生骨肉,柴氏能棄之不顧嗎?舐犢情深,一個做母親的,生死關頭拼卻性命也要護住兒女,傅書言搖搖頭,沒說什麼,這件事將是柴氏一生的夢魘,道:“四嬸的病,是心病,無藥可醫,除非誠哥沒死,找到誠哥下落,。”
傅書錦想起安哥,道;“七姐姐,我時常害怕,就害怕自己哪裡不舒服,七姐姐不是說雙胞胎有感應,我下功夫跟女醫學醫術,不讓自己生病。”
一場戰爭,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如果沒有這場戰爭,現在她已經跟高昀成親了。
傅書言次日下學,知兒提著書包跟在主子身後,轎子停在宮門裡,知兒看見宮門外站著一個小廝,指著道;“姑娘,那不是咱們府上的小春子。”傅書言也看見了,小春子是平常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