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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柔聲道;“言兒,你昨晚沒吃一口飯,今早我命人煮了粥,你喝點粥,一口東西不吃,沒有力氣照顧廷昶。”
魏夫人之前因為兒子成了這個樣子,心裡有怨氣,太醫院的御醫斷言兒子活不過昨晚,都不肯開方治療,沒想到兒子整晚竟安然無恙,這當然得益於傅書言的治療,她現在把希望寄託在傅書言身上,對她開始信任。
傅書言整晚沒閤眼,對廷昶細緻入微,煎藥喂藥都親力親為,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吃得了這份苦,實在難得,魏夫人對她的怨氣漸消,她對兒子這份好,她是感激的。
衛廷昶吃過藥,傅書言為其把脈,脈象平穩,似乎不像昨日那麼微弱,這一點點的變化,預示著衛廷昶的身體往好的方面發展。
丫鬟來回,“夫人,早膳擺好,世子爺們的早膳擺在西廂房,夫人們的早膳擺在耳房裡。”
衛昭拉傅書言,“言妹妹,走我陪言妹妹吃早膳。”傅書言把衛廷昶的被角掖好,跟衛昭去耳房吃早膳。
魏夫人守在兒子床前。
衛廉陪著高璟和傅明軒去西廂房吃早膳,傅書言本來沒什麼胃口,一想衛廷昶的病情,不是一日半日能治好的,沒有體力,自己倒下去,廷昶哥無人救治,就強迫自己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素包子。
心裡有事,吃得很快,平常無事時都是細嚼慢嚥,慢條斯理地文雅地一口口吃。
傅書言擱下碗筷,對衛昭道:“今日我要研磨藥粉,府裡有研磨的傢伙嗎?”
衛昭正好吃完飯,擱箸,走出去吩咐下人找研藥的工具,傅書言吃完早膳,漱口淨手,喝了一盅茶水,跟衛昭回到堂屋,看堂屋地下襬著鐵藥碾,桌上擺著石藥臼,藥杵等工具。
衛昭道;“言妹妹,不知你用哪一樣,都找來了。”
傅書言瞅瞅,古時候,沒有電動機器,純手工製作,想把草藥碾碎,成粉末,是個費時費力的活,道:“我用的藥材多,石藥臼不夠用,要用鐵藥碾。”
傅書言準備把幾味草藥研成粉末,給衛廷昶外敷。
傅明軒和高璟吃早膳回來,傅明軒看妹子把草藥一一稱重,桌案上分別擺著重樓、半邊蓮、白花蛇舌草、兩面針、鬼針草等草藥。
又看地上擺著的鐵藥碾,道;“妹妹,你一個女孩家,身嬌體弱,哥幫你碾藥。”
傅書言道;“哥,這個活看似簡單,這個鐵藥碾沒有經驗的人使不好,還是我自己來吧!。”
衛昭趕緊讓丫鬟搬了把玫瑰椅過來,傅書言把藥材放到藥碾中,坐在椅子上,雙腳滾動著鐵碾輪,需要往返碾磨。
衛廉和魏夫人守在兒子床前,衛昭陪傅書言在堂屋裡碾藥,衛昭幫不上忙,指揮著丫鬟斟茶遞水。
傅明軒和高璟在東屋書房裡,丫鬟泡茶,高璟端起茶盞,耳朵裡灌滿堂屋裡咔嚓咔嚓的聲音,僵硬的中藥折斷發出的脆響,聲音沒有停頓,極有規律和節奏感,高璟頭腦裡想象著少女靈巧纖細的蓮足踩著碾輪,合著清脆的聲,裙襬飄蕩。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很久,堂屋裡的聲響變弱,漸至沒了聲,高璟突然心裡頭空落落的,側耳細聽,微不可聞鐵碾來回滾動發出的摩擦聲響,心又被填滿。
傅書言把研磨好的藥材過篩,細末另裝,粗末倒入攆中在研,直至藥碾如泥。
傅書言腿腳已麻木,終於把草藥都研磨成細粉末,和油脂做成外敷膏藥,用衛昭準備的白玉盒盛裝,白如凝脂的盒子裡膏藥呈青黛色,細膩柔亮。
傅書言對衛昭道;“準備點純度高的酒,還有鹽水。”
衛廷昶的貼身大丫鬟道;“姑娘不用費事去找,這屋裡就有,有幾罈子酒還沒開封。”
傅書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