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言吩咐檀香,生火盆,取熏籠置於上,把荷包放上燻,檀香不知道姑娘要做什麼,一個荷包,太精細,特地找金氏繡坊花大價錢定做,又費工夫薰香,忍不住問;“這個荷包姑娘是要送人嗎?”
“蠢貨,不送人你看我幾時戴過。”姑娘戴不用這麼費工夫,府裡針線上人的或者房中丫鬟繡個荷包,姑娘頂多戴一兩日,便扔在一旁。
檀香靈光一閃,姑娘難道是送給衛廷昶的,姑娘跟靖安候府世子爺要好,煞費苦心,為了送侯府世子爺?
檀香腦子不太靈光,也難怪十二三歲,能懂什麼。
荷包從熏籠取出來,傅書言不用放在鼻子底下,都能聞到一股花香,花香跟傅鴻佩戴的荷包的香是一個味,比傅鴻佩戴的荷包香氣還要濃烈一些,傅書言滿意地遞給檀香,“小心收好,我有用處。”
檀香把荷包鎖進了妝匣裡,傅書言開啟窗戶,散散屋裡香氣,同檀香走出屋子,兩個小丫鬟荷花和蓮葉在西廂美人靠坐著玩鬥草,看見姑娘出來,放下手裡的草,一溜煙跑過來,“姑娘要回老太太屋裡嗎?”
傅書言笑道:“讓你們自在幾日。”
“姑娘在,我們也沒有不自在的。”小丫鬟蓮葉嘴甜。
檀香後來大了,放出去嫁人,到傅書言出嫁時,荷花和蓮葉已經長大,荷花後來沒有跟去侯府,蓮葉做傅書言的陪嫁丫鬟跟著她去了侯府。
傅書言對這兩個小丫鬟平常和氣,檀香叮囑一句,“晚上別忘了關窗戶,下雨雨水灌進屋裡。”
檀香是傅書言屋裡唯一一個一等大丫鬟,傅府的姑娘每人三位貼身丫頭,除了三個丫鬟,屋裡還有做粗使的使喚人,一個姑娘都有六七個人侍候著。
傅書言望一眼天空飄過一層薄雲,淡墨如煙,這場雨水一時半刻還下不來,兩人走花園角門進去,草木已由翠綠變成深綠,走在碎石小徑上,兩旁花香怡人。
傅書言遙遙的看見大姐傅書韞漫步花叢中,步履緩慢,低頭想著心事,一個人,身邊沒跟丫鬟。
傅書言走近,叫了聲,“大姐。”
傅書韞才猛抬頭,神情怔忡了下,方才開口,“是七妹妹,我正要找你。”
傅書韞拉著她的手,“七妹妹去我屋裡,我有東西送七妹妹。”
傅書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大姐姐送我東西,大姐姐要出嫁了,留個念想?”
傅書韞臉色羞紅,“少渾說,到時你就知道了。”
傅書韞比傅書言高大半個頭,握著傅書言的小手,傅書言感覺大姐的手柔軟溫暖,傅書韞不善言辭,一路走不怎麼說話,傅書言說話,她只是偶爾接一句,自知嘴拙,都不如她這個小她七歲的妹妹會說話。
檀香邊走邊看花園景色,姐妹二人在前面走,檀香遠遠跟著。
傅書言歪頭看傅書韞側臉,夕陽照在她臉上,平常的五官,溫婉柔和,樣貌像她母親大太太陳氏,然性情截然相反。
秋深,花木已高,兩人轉過一個涼亭,走到假山附近,突然,聽見假山後有說話聲,像是兩個丫鬟,“大姑娘嫁給許國公世子,可惜了大姑娘,聽說許國公世子行為孟浪,許國公夫人為了讓兒子收心,給兒子屋裡放了兩個標緻的丫鬟,還是拴不住這位世子的心,把母親身邊的丫鬟也摸上手,就連妹子屋裡有幾分姿色的丫鬟都不放過,許國公夫人就這一個嫡子,嬌慣縱容,無法無天,京城世家的姑娘,打聽許國公府世子的行徑,誰家的姑娘肯嫁過去。”
丫鬟說話很輕,傍晚,園子裡無人,兩個人的對話,順風送到傅書言姊妹耳朵裡,傅書韞頓住腳步。
另一個丫鬟的聲傳來,“這是真的嗎?大太太還不知道吧!這不是把姑娘往火坑裡推。”
方才的丫鬟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