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
傅書言餘光瞥見高璟注視著她,微微有些不自在,找了個話題,“聽說榮王爺殿下正招兵買馬,準備討伐夷人?”
高璟收回目光,目視前方,聲音又恢復清冷,“國人痛恨夷人,殺我同胞,佔我國土,一呼百應,士氣高漲,現在正籌措糧餉,兩軍開戰,需糧草和餉銀,支撐十幾萬大軍,糧餉充足,兵將才能奮勇殺敵,無後顧之憂。”
傅書言尋思片刻道:“山東富庶,若是硬徵糧草和餉銀,富戶人家怕不願意拿出來,募捐錢糧有限,不足十幾萬大軍所需,不如以官府名義,借糧餉,打欠條,等來日收復失地,幾分利歸還,這樣能調動一些富戶和百姓的積極性。”
高璟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辦法,傅姑娘娘功課優秀,頭腦靈活。”
傅書言謙道;“我一女流之輩,不懂戰場上的事,璟世子還要好好斟酌一番,權衡利弊得失而定,國家打勝這場戰事,國庫空虛,京城被夷人洗劫一空,將來拿什麼歸還這麼大一筆債務,還有當今聖上怎樣看待此事,要計議周全,世子爺不用聽我隨口一說。”
高璟側頭,陽光刺目,深眸微眯,“傅姑娘雖是女流之輩,不乏見識。”
高璟心道,難怪東宮破壞傅衛兩家從小定下的親事,執意娶傅七姑娘,輔佐高昀,太子妃深謀遠慮,慧眼識人。
二人談話稍頓,傅書言垂下眼瞼,低聲道;“世子爺知道廷昶哥的訊息嗎?”
高璟神色一暗,醇厚的聲音沉沉的,發悶,“我派人去前線打探,沒有任何訊息,靳關戰役早已結束,如果廷昶還活著,早該有訊息。”
傅書言讀出高璟沒說出的話,太過殘酷,凶多吉少。
傅書言倏忽心刺痛,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高璟望著少女的眼中泛起迷濛水霧,唇色蒼白,心底某一處,狠狠地疼了一下。
傅書言如果嫁給高昀,揹負太沉重,兩人的感情多少受影響。
二人沉默,這時,已到傅府門前。
早有下人報進去,傅鴻聽說榮親王世子到府上,急忙親自出迎,上前施禮,“臣慶國公傅鴻拜見世子。”
高璟很客氣,“慶國公不用多禮。”
傅鴻突然看見人群中的四弟傅瑞和侄女,傅瑞叫了聲,“三哥。”傅鴻百感交加。
傅鴻讓高璟到前廳上坐,重新拜謝高璟救了四弟和侄女。
傅書錦被僕婦背到後宅,放到炕上,傅書言替她檢查傷處,傅書錦腳踝骨已接好,打上繃帶,不能吃力。
傅書錦道:“當時馬車跑得急,突然收韁,車翻了,我跟二孃梅氏和婉姐一輛車,父親把我們從車裡弄出來,二孃梅氏尾骨骨折了,不能動彈,幸好婉姐沒有受傷,只有我一個人腳踝骨折。”
傅書言道:“其她人都怎麼樣?還有人受傷嗎?”
傅書錦道;“母親和誠哥的坐的車先翻了,父親救出母親和誠哥,誠哥的胳膊擦破點皮,別的身上沒有什麼傷,後面大房的人,大伯母和二姐姐坐的車子翻了,大伯母腰被撞傷,疼得很厲害,直不起腰,幸喜二姐姐毫髮無傷。”
聽八姑娘徐徐講述,傅書言能想象出當時的慘狀。
傅書錦低頭,形容難過,半晌,又接著道;“大伯母和二孃傷勢重,走不了了,後面一輛車坐丫鬟僕婦,馬車沒翻倒,大伯父無奈,決定用後面一輛車把大伯母和二孃送回傅家宅子,二姐姐和婉姐都要跟著回府裡,被父親攔下,說能活著出去一個是一個,不能留在京城坐以待斃,婉姐小,哭喊著找二孃,這時候,逃難的人越來越多,道路堵塞,馬不能騎,我腳受傷,不能行走,父親只好揹著我走,二姐姐領著婉姐,母親領著誠哥,大伯父,大哥、安哥和大嫂幾個人還有丫鬟僕婦隨著逃難的人往城門蜂擁,一會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