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他看著前排開車的司機,“請帶我去找貝託。”
本來打算下車抓人的司機愣了愣,坐在副駕駛座的黑衣人也愣了愣。
簡南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
雙方都省點力氣吧,大街上推推搡搡的也不好看。
他接下來得撒很多謊吐很多次, 這煩人的ptsd。
***
三個多月未見的貝託,重逢的地點並沒有太大的新意, 一個空曠的破舊倉庫, 貝託坐在倉庫正中間,昏黃色晃動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 有點老舊美國西部電影的質感。
貝託對簡南的合作並不意外,在他的邏輯裡,放火燒了費利獸醫院只是個開始,後面還有國際獸疫局的辦公室, 他們合作的實驗室。
簡南聰明。
知道及時止損。
“暈車?”貝託對於簡南的合作給予了一定程度的禮遇,起碼沒有一開場就直接拿棍子砸下去。
他的手下說簡南在路上要求緊急停車吐了兩次,吐的昏天黑地的那種,導致下車的時候身形不穩差點摔了一跤。
雖然沒動手,但是很狼狽。
這一點,也取悅了貝託變態的愛好。
“壓力過大導致的嘔吐。”簡南抽出紙巾擦嘴,發現倉庫裡面沒有垃圾桶,又把紙巾疊好,放到了褲子口袋裡。
從容不迫。
他也是個變態。
把簡南調查的很清楚的貝託笑了笑。
一路人。
這人的反社會情況比他還嚴重,醫生蓋章定戳的那種。
“今天沒帶上那丫頭?”貝託開始閒話家常。
這就是貝託致命的問題。
簡南站在倉庫門口,看著這位縱橫切市十幾年的大佬。
他殺人如麻,他做了很多骯髒事,他靠著活剝鱷魚皮起家,但是他,仍然希望自己是個有人性的上位者。
他會偽裝成長輩,他會壓下自己嗜血的本能,他會以為,從泥潭裡爬到現在這個位子,就可以靠著金錢和權力洗白。
所以,壞人變得不夠壞,殺人需要理由,變態需要名目。
明明可以肆無忌憚的,卻偏偏把自己困在了囚籠裡。
貝託不夠狠。
這才是他現在會一敗塗地的原因。
“這裡不需要她。”簡南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了貝託面前,站到了陰影裡。
“你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什麼?”貝託翹著二郎腿,在一片破敗中,維持著自己大佬的姿態。
“不知道。”簡南搖搖頭,“但是我找你有事。”
貝託一愣,大笑出聲。
他身邊那六個全副武裝的打手,也跟著大笑出聲。
“說說看。”貝託饒有興趣的樣子。
他太喜歡和簡南這樣的人說話了,每一句話都能戳到他的興奮點,別人都碰觸不到的,他心裡面最嗜血的那個地方。
“我們在做血湖專案的時候,為了重現現在的汙染情況,做了很多實驗。”這句是實話。
“但是沒有辦法完全重現,只依靠動物內臟和殘肢發酵的腐爛物,並不能夠引來數百公里外的鱷魚和蟒蛇。”這句也是實話。
貝託眯著眼睛。
他殘掉的那隻眼睛做了新的義眼,純黑色的,和臉上的紋身融為一體。
“我想要和你合作。”接下來的話他在車上預演了無數次,吐了兩次,他不知道這次說出口會不會吐,所以語速快了一點。
“在距離血湖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還有一個潟湖,面積比血湖小,但是生態一致,植物種類動物種類也都基本吻合。”
“我想在那邊重塑血湖,但是需要你的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