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無力吐槽。
岑景末垂眸看沾上髒汙的帕子,看了一會,丟了。
“茭先生,我們算不算朋友?”岑景末解開襯衣釦子,露著消瘦發白的鎖骨。
“算吧。”他自問自答,“既然是朋友,那就幫我解解惑。”
茭白見轉盤邊的護衛戴上了耳機,他用正常的音量回答:“我昨晚就說了,我是中邪。”
岑景末掀了掀眼皮,護衛按著轉盤,一轉。
轉盤快速旋轉起來,花花綠綠的顏色讓人眼花繚亂。
岑景末抓了一把飛鏢丟在桌前,他用戴手套的手拿起一支,隨意扔出去。
茭白一口氣卡在嗓子眼。
那飛鏢穿過鬱嶺的發頂,扎進他上方的“1”裡。
“我想射在10上面,怎麼會是1,”岑景末活動手腕,“果然是十幾年沒玩過,生疏了。”
茭白在心裡罵罵咧咧,你媽的,十幾年沒玩過,這是要死人。
“我是在島上度過的童年,後來每年寒暑假都會過來住一段時間。“岑景末陷入回憶,“島上有個地方很隱秘也很安靜,我一煩躁就會去待一待,我每次都不讓下人陪同,所以他們不知情,包括我家人。”
“結婚是大事,我後半夜想得有點多就去那裡靜心,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上午我的人找了過來,他們說是茭先生透露的地址。”岑景末笑,“茭先生,我很好奇。”
茭白詫異道:“我不清楚。”
“我中邪期間所做所說,自己沒印象,除非我很快清醒過來,才能記得一點內容。”茭白為難道。
末了又像是為了確定一下,問道,“你靜心的地方,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岑景末摩挲飛鏢:“是啊。”
“那附在我身上的……”茭白嘀咕,“難道是島上的孤魂野鬼?你去的時候,被他們看到了。”
岑景末的唇邊帶起弧度:“茭先生真會說笑。”
茭白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覺得不是沒可能。”
“你不怕嗎?”岑景末定定看他,“別人的秘密,從你嘴裡說出來。”
茭白說:“習慣了。”
“習慣了啊。”岑景末笑著說,“習慣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面露尷尬,“抱歉,這又是一個問題。”
茭白的眼皮抖跳,你他媽的問就是,別管飛鏢了行不行!
岑景末顯然是不行的,他又投出去一支飛鏢。
那支鏢釘在了鬱響的耳朵上面。
“空鏢。”岑景末在面前的飛鏢裡撥動,似乎想找一支順手的,再來一次。
“我現在就回答你!”茭白大叫,“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習慣,我會懷疑世界的真實性!”
飛鏢被撥的聲音停住。岑景末輕輕問:“世界的真實性?”
“對。”茭白腿疼,他站不住地就地一坐。這一套他對戚以潦用過,現在又抖出來了。戚以潦有自主意識,他能聽進去。岑景末有一週目的記憶,也因為上午的刺激對現實產生懷疑,他一樣會聽的……吧。
“茭先生的想法很有意思,”岑景末一笑,“這個問題回答完了,我先射飛鏢,射了數字再問茭先生。”
“我懷疑這個世界不是真的。”茭白快速道,“處處都有違和,可能跟我中邪的經歷有關,我很多時候都產生一種,我的生活,一舉一動,方方面面,都被人監視的錯覺。”
“被監視嗎?”岑景末唇邊的弧度終於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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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裡寂靜無聲。
茭白在偷瞥鬱響,他安安靜靜地垂著頭,那隻耳朵被飛鏢打穿,不哭不鬧。
這時候茭白又想,鬱響還是吵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