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園。
見瞞不過,躲也躲不過去,他就讓茭白直接來關押禮珏的地方。
卡倫把車開到那用了五十多分鐘,因為茭白尾椎難受,車就開得慢。
車停下別墅門口,戚以潦開啟車門,將摺疊起來的輪椅伸展,放到地上,他抬腿下車,對車裡的茭白伸手:“小白,抓住叔叔。”
茭白攀上戚以潦的胳膊,肩背。
戚以潦抱出茭白,沒立刻把他放到輪椅上面,而是抱在身前,腰弓著,額髮掃過他的頸窩,深嗅他的味道。
茭白脖子後仰。嗅什麼啊老變態,我脖子裡不就你佛牌上的沉香。
別墅的門突然開啟。
沈而銨的臉露在牆邊顯示屏上:“你們進來吧。”
用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戚以潦掃向車旁刷手機的卡倫。
卡倫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問:我也進去?
戚以潦頷首。卡倫把車門甩上,手機一收,邁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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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路道兩邊全亮了燈,光線比較明朗。輪椅順利地碾過一塊塊青灰色地面,沒被植物絆到。
沈而銨在客廳的屋簷下站立,他穿著照片裡的淺藍色外套跟黑西褲,洗過臉了,額髮潮溼微亂,唇很冰,眼眸黑漆漆的,那裡面是一片秋冬的湖水,靜而暗。
別墅的客廳不是跟地面持平,建得高,要爬十幾節臺階。
戚以潦抱起了茭白,卡倫沒等戚以潦吩咐,就往輪椅那走,準備把它拎上去。
臺階上有人影快步下來,在卡倫前面拿起了輪椅。
卡倫那雙長眼一眯,笑道:“小帥哥,二次碰面,不打個招呼?”
沈而銨沉默地搬著輪椅上臺階。
卡倫伸了個懶腰,意味深長地來一句:“這人啊,忘性大,去年六月份的事了,不記得也正常。”
沈而銨的身形頓了頓,他記得。那晚他被藥物啃噬,人性所剩無幾,是茭白及時找過來,喚醒他的神智,帶他去戚以潦叮囑過的診所醫治,被他踹肚子,被他攥傷手骨。他醒後去蘭墨府道歉,茭白反過來開導他。
都記得。
他全部,都記得。
沈而銨一步一步走上臺階,將輪椅輕放到地上,輕聲對茭白說:“你坐。”
茭白從戚以潦懷裡下來,他按著輪椅扶手,慢慢坐上去:“禮珏人在哪,帶我去。”
肩膀被按,茭白朝戚以潦投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他嘔過了,也吐了一次,已經不會再觸碰到小黑屋那段惡臭記憶。
戚以潦看向沈而銨,他的眉頭皺在一起,長輩一般譴責:“而銨,你不是說那禮珏不在你這?”
沈而銨道:“我會跟茭白解釋。”
“謊撒多了,就沒什麼誠信了。”戚以潦搖搖頭。
沈而銨見茭白看過來,他的面上燥熱,像被人票眾扇了一耳光,喉嚨裡急悶地喘了幾聲,似乎要解釋,卻一個字都沒溢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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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很靜,沒暖氣。沈而銨帶茭白去了地下室。
春天的夜晚,地下一層有點陰涼,茭白打了個噴嚏,他這身子比去年虛多了,好在任務做完就能滿血。
腦袋上一沉,一件深灰色休閒外套從上方蓋下來,裹著一股沉斂清淡的男士香水味。
沈而銨停在前面的一間房外:“到了。”
茭白轉著輪椅向前,沒轉動。
戚以潦的胸膛壓在輪椅後面,下巴抵在他發頂,嗓音低且磁性:“要我陪你?”
茭白看了眼一點精神都沒有的血貓,他搖頭:“不用了,你跟卡倫醫生在外面等我。”要是戚以潦在場,會影響他發揮。
戚以潦不多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