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學醫是我的夢想。”他打了個哈欠。
章枕頓了頓,嚴肅道:“那好吧,你往前讀,頭髮掉了,我帶你植髮,工作找不到,我給你找人脈。”
茭白的嘴角抽搐。千萬別,醫生啊,哪敢靠人脈進醫院,那不是害人嗎。
“不要操心那麼遠的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者說,我對我的未來可是抱著充滿了鬥志。”茭白看後視鏡,對章枕一笑,“相信我點兒吧,哥。”
章枕老臉一紅,三哥也讓他相信白白。
他知道自己應該那麼做,可就還是操心這個操心那個。
老天爺為他指路,讓他拾回丟漏的兒時記憶。
那份記憶旁邊還站著他的弟弟。
這對章枕來說,太珍貴,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把這些年攢的所有都捧給弟弟,盡全力去縫合無情歲月砍下的傷口。
如果弟弟需要的東西,他沒有,那他就想辦法去弄。
車跑完了山路,停在路牌旁。章枕往後看:“那你跟我說說,你嘆什麼氣?”
茭白默了。
這讓他怎麼說?難不成要他說,他想像對待曾經的月男友一樣對待月籠,現在恨不得拍照片洗出來,架在書桌上面,一日看三回?
“我嘆氣是覺得,”茭白鬍編亂造,“三哥看起來總是很累,一副透支生命的樣子,權力那玩意,吸人血。”
章枕一下子詞窮。三哥的疲乏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心理上的,可這他要怎麼跟白白解釋?
“有時候,不是你想抓權力,是權力在推著你走。”章枕含糊地說。
茭白一副似懂非懂樣:“三哥是被迫上位的啊?”
章枕的眼皮一抽,這話題敏感,還是不繼續下去了,他咳一聲:“很複雜,先不說了,我送你去學校。”
茭白沒打破沙鍋問到底。
戚以潦走上高位的路,一定是他那個圈子裡最艱難的。
為什麼,
後院墳場那一堆牌位在那證明著呢。
沒人能和他爭了。
但他短壽。
茭白垂頭摳指甲,擦碧血的時候沾到了血絲,凝住了,他摳得指尖上都是腥味,嫌惡地找溼紙巾擦掉。
也許貓的細鐵絲掉了,戚以潦就能活?
活躍度漲了,都好說。
但他媽的,他這快半年的時間都在西城,每週去蘭墨府住,英文手抄本唸完了幾本,經書也誦讀了十幾二十頁,罰抄罰得在戒尺上咬了好幾個牙印,戚以潦的活躍度卻依舊漲得巨慢。
“對了,白白,三哥幹嘛讓你帶什麼鑰匙扣?”章枕啟動車子,他又冒聲兒,一臉納悶。
茭白回神,他睜眼說瞎話:“可能是訓誡課上的新內容吧。”
章枕沒懂:“什麼?”
茭白咂嘴,章美人是在刀尖上唱兒歌,既勇猛又單純。
“鑰匙扣是讀錯了,懲罰用的。”茭白非常好意思地抹黑戚以潦,“咬住,或者罰抄的時候塌腰,放凹下去的小窩裡,不準掉下去。”
沒說吞下去吃掉,說了就過了,太假。現在這樣剛剛好,能震到章美人,還能讓他相信。
章枕一張臉黑紅交加。三哥不是隻動戒尺嗎?怎麼還換了。
換也……正常。
去年年底三哥的狀態就很不好,熙園那會兒,他給三哥找了幾個人,那是最後一次。在那之後三哥找到白白,一直用他。
今年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白白打破了姜焉的記錄,弟兄們都在打賭他能不能撐過夏天。三哥應該還是膩了,只不過找不到更滿意的取代,就留著他,在課間動花樣。
不行。
不行不行。章枕握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