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前的處境比較麻煩,還不能讓他全身心投入地應對戚以潦。
“誒,老變態,你的貓死了。”
茭白坐在床上,手往後撐,半仰著身體看戚以潦,對方沒有任何異樣。
演技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茭白覺得比起有病的老男人,還是貓好拿捏。
“白貓,我怎麼才能救你?”茭白試圖跟白貓重新建立交流。
白貓那雙金色眼睛緊緊閉著,尾巴也無力地垂下來,沒一點回應。
它主子倒是說話了。
說的是——你這孩子受苦自己悶著,你不說,誰心疼你?
茭白先是怔了一下,之後就像聽到了多好笑的東西一樣,重重地嘁了一聲表達他的不認同。
會哭的孩子是有糖吃。
可那得有發糖的人,不是嗎。
茭白坐著,仰起臉的臉上全是鄙夷。
戚以潦站立,低頭看過去。
像是真的和他目光觸碰到了一般,偏白的兩片唇張合:“也不知道你單詞記了多少,本想過來抽查一番。”
“現在好了,你睡了。”戚以潦笑得無奈又寬容,眼底卻是截然相反的黑暗與陰霾。
“……”茭白聞到了白貓身上的腐爛味道,他揉了揉鼻子,看看戚以潦的活躍度,沒停,也沒掉回去。
而是漲到了17.7。
“小貓,你撐著點,等我去搞你主子的時候,說不定能誤打誤撞地救活你。”
茭白不是很走心,可也不是完全無心。
每個好友的頭像都是內心世界的擬人擬物化。從白貓的情況來看,它這樣子,代表戚以潦的希望沒了。
所以說,戚以潦為什麼會失去希望?
茭白“刷”地站起來,難道是因為他成了植物人的原因?
不是沒可能。
茭白回想白貓一路以來的變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讓他記憶深刻的是蘭墨府那一晚,戚以潦要他幫個忙,他拒絕了,白貓就吐血給他看。
等他把忙幫了,它就打鼾。
多好懂。
他就是它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除了他,沒人能給它解細鐵絲,讓它擺脫囚住它的東西。
儘管對它而言,他也只是有可能做到,機率不大。
茭白撇了撇嘴,他是被蘭墨府的陰森給整怕了,現在才搞清楚這裡面的名堂。
看來想要送戚以潦進組,只能……
少吃辣少熬夜保護好嗓子,多背單詞跟經文。
茭白臭著臉吐槽了幾句,冷不丁地發覺自己跟戚以潦面對面,僅半寸之隔。
一個陽間一個陰間,只感受到虛無。
因此茭白也不需要後退躲避拉開距離,他可以這麼近地盯視戚以潦,還不怕尷尬。
茭白盯了許久,始終都在看戚以潦鼻樑左側的那顆小朱砂痣。
都成鬥雞眼了。
茭白矇住眼睛,轉轉眼珠緩解一下,他猝然察覺到了一道視線,就落在他臉上。
戚以潦看得見我???
茭白做了幾次心理安慰調整好情緒,他把蒙著眼睛的手慢慢拿開,對上戚以潦的灰色眼眸。
那雙眼是停留在他的方位,卻沉積著審視和不確定。
茭白長舒一口氣,他想多了,這位看不見他。只是過於敏感而已。
“小孩。”戚以潦的身體彎下來,壓著茭白的靈魂,穿過去,靠近他那具身體,“想打倒資本主義,就別睡太久。”
茭白哼了聲,老子又不是想做時代的偉人,打倒什麼資本主義翻身農奴把歌唱。他不過是想賺到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