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投來的目光先是狐疑,探究,後是激動,炙熱,以及瘋狂。
“小……”
小什麼,狗血替身梗滾,茭白眉間的情緒瞬間消失,他居高臨下,眼神明亮疏遠:“那法要怎麼做?”
岑景末愣愣地仰望著。
“可不能讓邪物佔了我的身體,那我就成了孤魂野鬼了。”茭白轉身去椅子那,後頸突然一疼。
那感覺去年九月體會過,一模一樣。
麻醉槍。
岑景末幾分鐘前心臟病發作,這會兒竟然抱住了往後倒的茭白。
茭白身體騰空,他意識昏沉地想,在這古早風味的狗血漫裡,1就是比0強,各方面的配件都強。哪怕是個病鬼,都能把他公主抱!
岑景末抱著茭白走到書架前,他用腳踢了踢一本書籍。
一扇暗門顯露了出來。
茭白意識消失前記起來一件事,他當初看漫畫的時候,為岑男配掉過幾滴淚。
拜拜了你。
.
“太子爺,卦象顯示他的體內沒有髒……沒有邪物,不是,是沒有第二個靈魂。”
“真的沒有兩個。”
“等等,我再看看!”
“……”
“救命啊!”
“……”
“我我我,我看錯了,他有兩個靈魂,有兩個!”
蒼老的聲音驚惶不已。
“另一個靈魂是什麼樣?”這時響起另一道陰柔的問聲。
“是……是個女的,她在哭,她說她很想太子爺,那一定是您已故的戀人……別殺我……別過來……啊——”
慘叫聲很快就弱下去,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求饒。
“砰”
一聲又悶又沉的槍響。
茭白沉下去的意識就是在這時候往上浮的,他還沒睜眼,第一反應是手腕很疼,像被利器劃開,放了血。
第二反應是,臉上貼了東西,是符紙,還不止一張。因為符的味道重,就挨著他的口鼻。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泡在水裡。
不是水。
好腥,是血。
茭白猛然撐開還很重的眼皮,垂下的眼裡是一片深紅色,濃稠得像血漿。
黑狗血?!
一個大木桶裡都是。
茭白這回是真的被狗血裹住了,他的嘴巴里似乎還有那味道,很有可能被灌了幾口。
重物被拖走的聲響傳入茭白耳中,他來不及查探周圍環境就立刻閉上眼睛。
一道腳步聲從不遠處走來,停在木桶旁。
岑景末俯視木桶裡的人,目中有失望,猙獰,悲傷中帶著回憶,之後又不知是什麼。
茭白擔心自己緊張暴露,他開始想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蘭墨府前院的花草大多都發芽長起來了。
九月他要進醫科大。
等他結束島上之行回去,戚以潦說不定就能醒。
……
岑景末有備而來,他請的道長肯定有兩下子。但道長沒發現他想要的靈魂。
他還是不會殺我。
不殺,慢慢觀察,比殺了,一一了百了有意思多倍。
對岑景末而言,他就是一道已經看出有蹊蹺,卻怎麼都解不開的題。
草,不是要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嗎,怎麼又想到這上面來了。
茭白正在控制心跳,脖子上多了一隻手。
那手的骨節細而硬,掌心冰涼。
沒有收力。
只是輕輕柔柔地撫摸了片刻,一側拇指摩挲起了他脈搏的跳動,一下,又一下。
岑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