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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亮著燈,照出茭白,章枕,樑棟三人不同的狀態。
章枕是旁觀者,兀自清理身前的果汁。茭白則是剛睡醒,眼皮還腫著,氣色也不好。
樑棟全程搓手捏指關節,眼珠四下亂轉,焦慮,神經質,眼袋浮腫,兩眼無神,再無一絲少年氣。
茭白看樑棟像在照鏡子,他年幼的時候也這樣過。那時的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父母死在他面前的創傷裡。
“樑棟,你來找我為的什麼事得快點說,這熙園的主人快下班了,我不太清楚他晚上有沒有應酬。他要是回來了,我們這場談話就進行不下去了。”
樑棟呆滯的眼睛裡有了一絲神采:“我想求你幫我個忙。”
茭白等著下文,他有種不好的猜測,樑棟這樣,該不會和齊霜的死有關吧?
可齊霜在這裡面能是什麼角色?
“那天是月考,最後考的是生物,我看銨哥提前交卷,就也跟著交了,我約銨哥打球,他說不打,趁我不注意攔了輛計程車走了,我正想去遊戲廳待會,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樑棟說到這,喘息聲變得吃力,瞳孔在顫,他至今都覺得那是一個噩夢,他不記得大姐在電話裡說齊霜死了的語氣,也不記得她怎麼的驚恐哭叫和無助求救,只記得自己暈著腦子趕到目的地,把齊霜的屍體放進後備箱,胡亂擦掉了地上的血跡。
等樑棟反應過來,他已經把車開到鄉下小樹林,將屍體拋在了一個坑裡埋起來。
樑棟斷斷續續地說著接完電話後的事情,房裡只有他重重呼氣吸氣的聲音。
茭白坐在單人沙發裡,半個身子都靠上了旁邊的機甲牆。齊梁梁家在原著裡也倒了,只是提前了小十年。
齊家搞梁家的原因是,老么的死跟他們有關,連坐。
恨沈家,則是因為被算計了的沈寄需要一個發洩口,就對他們趕盡殺絕,同樣連坐。這是二次元大家族的統一作風。
至於齊家想殺他,一是覺得他間接害死齊霜,二是……對他們而言,他是沈寄的特殊附屬品,更被遷怒的同時,可能還抱著捏住他就能讓沈寄就範的離奇想法。
而樑棟現在還能活著,估計是沈寄下手太快太狠,齊家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痛裡來不及還擊就倒了。一切都亂了套,垮掉的齊家沒顧得上樑棟。
茭白用手蓋住眼睛,這都是他帶來的蝴蝶效應。原本被主角攻受影響而死的死,殘的殘的人物們,都和他扯上了或大或小的關係。
在這部全員惡人,全員渣賤狗血的漫畫裡,他融入了進去,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茭白的心態也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開始把紙片人當成活生生的人,他不想那樣,正在自我抵抗,不知道有沒有用。
“什麼忙?”茭白問樑棟。他隱約猜到了對方的目的,還是問出了聲。
“我姐只想讓齊霜錯過登記,等過了時間就放他回去,沒想殺他的,她不敢,也沒必要。”樑棟霍然起身,動作幅度太大,加上他不怎麼吃飯睡覺,身心俱疲,他晃了好幾下踉蹌著坐回去,“可她僱的人通知她說發生了意外,齊霜亂跑自己摔到有大鐵塊的版上,後腦勺全爛了,他們嚇跑了,她慌了神喊我去善後,我也慌了,我比她更慌,我開車去鄉下拋屍……”
樑棟的思維卡了一下,他抬起消瘦憔悴的臉看著茭白:“那天晚上我姐的腦子就不清醒了,手機後來丟了都不知道,我問她人是哪僱的,她說是姐妹圈一個女的介紹的,問是誰又說是才認識的,還提到了一個老潘。”
樑棟叼著血肉模糊的食指關節,突起來的雙頰籠著絕望。他只說髒話打架,哪會清理案發現場的痕跡,齊家的人很快就查到了他姐,警方也上了門。父母和他商量,先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