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都不能直曬,簡直沒法活了。
茭白吃了幾口飯就往教室裡面的窗戶那瞟了一眼,沈而銨多半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摺紙玩吧。
漫畫裡,沈少爺到了他老子那個年紀還在折蜻蜓,每天一隻,特地用一個收藏室擺放,連禮珏都不能進去。
另一頭,沈而銨坐在計算機房外的樓梯上,手裡拿著小剪刀,對著蜻蜓兩片翅膀的中間線,從上往下剪開。
“銨哥,你怎麼上這來了?”樑棟抱著籃球上樓梯,球衣溼噠噠地貼著線條已然開闊的肩背。
昨晚他家裡請人吃飯,全程都在聊南城局勢,回去後老爸還把他叫去書房問他的意見,他有個鳥毛意見啊。
如果老爸非要讓他接管家裡的企業,那他必定會帶著整個梁家投奔銨哥,這還用說嗎,明擺著的事。
初中那會他是個肥胖弱雞,被嘲笑被欺凌,銨哥幫過他,從此他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不過,銨哥少年老成,無慾無求,一點他們這個年紀的血性激情都沒有,他只喜歡看書和摺紙,金錢權勢利益紛爭爾虞我詐都不是他的世界會有的東西,他們不會有在商界並肩作戰大殺四方的一天。
“銨哥?”樑棟半天都沒得到點回應,他又喊了聲。
沈而銨把紙蜻蜓的翅膀剪壞了。
樑棟不敢置信地閉了下眼睛再睜開,壞翅膀已經被他銨哥撕了下來,他艱難地吞煙了一大口唾沫。
不對勁。銨哥不對勁。
樑棟想不明白為啥,他用腳夾著球,兩條手臂橫在欄杆上面,找話題聊:“銨哥,你發現沒,那茭白前幾天一副被負心漢耍了的怪里怪氣怨婦樣,今天卻滿面紅光精神飽滿,撒個尿都哼出了山路十八彎,飄了都,我感覺是我太單純了。昨晚我在電話裡跟你說的是錯的。”
沈而銨重新從速寫本里拿了一張正方形的藍紙出來,專心地折起紙張。
“我尋思他一夜之間滿血復活,是因為昨晚在福緣樓見到了你爸。所以說,他不是被你爸棄了,來勾搭你。”樑棟四處張望,確定安全就點菸抽,“是還死心不改。”
“這我是真沒想到,他找你是為了你爸,利用你呢。”樑棟邊說邊看銨哥摺紙,心想銨哥的指甲修剪得比很多女孩子的都要乾淨整潔,真不知道他將來的媳婦是什麼樣的人。
“從始至終都是為了你爸。”樑棟叼著煙直搖頭。
沈而銨捏著菱形兩側的邊沿,漫不經心地往裡折壓。
“先不說你家有你奶奶那尊大佛鎮守著呢,專治想靠近你家大門的妖魔鬼怪,你爸都要結婚了,他還要往上湊,當三兒嗎?”樑棟難以理解,其實他們圈子裡養在身邊的人基本都這德行,別人他無所謂,不知道為啥,他就是特鄙視茭白,各種不順眼,“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包?”
沈而銨又折到了翅膀部分:“昨晚,你帶他去的?”
樑棟嘴邊的半截煙一顫:“啊?”
對上銨哥比常人要深黑一些的眼瞳,樑棟有種站在審判臺接受審判的緊張壓抑:“那啥,”樑棟頭腦一熱,謊話蹦了出來,“他求我的!”
沈而銨靜默地看著他。
“真的,銨哥,那小子兩片嘴皮子一碰什麼鬼話神話都說得出來,一會這樣一會又那樣,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你千萬別被他騙了。”樑棟扭了扭頭,避開銨哥的目光,他將菸灰彈出欄杆外,“他昨晚假扮服務員去給你們上菜趁機見你爸,這還沒完,還求我把齊霜叫出來,說有話要對齊霜說,指不定要耍什麼把戲呢,我不同意,他就說要給我碰,我嫌惡心就拒絕了。最後被他煩得沒辦法才答應了他。雖然我也看不慣齊霜上趕著做你小媽,但跟茭白比較起來,齊霜算可以了,起碼不作妖。”
沈而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