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被?樑棟一把甩開。
“啊!”樑棟把能砸的都砸了,他縮在角落裡?渾身抽搐,不住嘔吐。
茭白是第二次目睹一個癮君子發作,當事?人都是樑棟,他發作的症狀都比去年嚴重多倍。
這時候的樑棟眼裡?心裡?只有毒品,勸導是沒用的。茭白把自己隱於黑暗中,看著樑棟一下一下撞牆,用牙啃鐵片,啃得滿嘴血。
太可怕了。茭白不適地閉了閉眼睛。
“嗚……”樑棟痛苦地往外爬,乾瘦的身子壓過一地狼藉,喉嚨裡?發出渴望的喘息,他無助又迫切地摳開門,十指抓進?地面,鮮血淋漓地繼續爬行。
“我弄到了!”
少年一瘸一拐地衝到門口,手裡?的紙包被?樑棟瘋狂扒走,他的手指被?扒得很疼,也沾了血。
“慢點?啊,慢點?。”少年衣服破爛,一身傷痕,他蹲在旁邊,一下一下貪婪地呼吸,痙攣著不去搶那紙包。
房裡?突然亮起?來。
那一片光亮跑出一小部分,罩住了門邊的兩具活骷髏。那是被?毒品啃噬得亂七八糟的世界。
“他爛了,我也爛了,我們都是爛人,天生一對。”少年走進?來,對茭白炫耀。
茭白打?量他。
“你要試試嗎?”少年又拿出一個紙包,舌頭捲了一點?。
茭白瞥瞥:“這是麵粉吧。”
這話?不知?是哪刺激到了少年,他把小包麵粉全?扔向茭白,拖著抽痛的身子回到樑棟身邊。
茭白抹了抹臉,垂眼看指尖上的粉末,這次是麵粉,下次就不知?道了,他更怕食物裡?摻毒,這地方太不安全?。
毒品帶來的折磨讓茭白感官受到暴擊,必須儘快走,越快越好,他不能慢慢等戚家來找了,也不想先養身體,他得離開,他要自尋出路。
茭白的視線掃向樑棟,算計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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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樑棟事?後沒有提什麼?,他又開始每天都回來。
但茭白連續幾?天給他上心理輔導課之後,他就煩了,有一回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甩手就拿洗臉盆砸了茭白。
那盆是塑膠的,用了蠻久,砸到茭白頭上就裂了,裂開的地方劃到了他的左眼尾,留下一道細長的血口。
樑棟愣愣地站著。
茭白的眼尾是往下走的,血痕就像他流出來的淚,他病白的臉抽了抽,冷下去。
“對,對不起?,”樑棟訥訥地道歉,眼裡?全?是無地自容。
茭白趁機說:“樑棟,我不是聖母,我不會見?到一個可憐人就伸把手,我只會跟著我的心走,現在我想幫你。”
“幫我?”樑棟的眼裡?爆出詭異的神彩,“那就配合我,讓沈而銨把譚軍交給我處置。”
茭白沒擦眼尾的血,就由著它往下淌:“沈而銨陷在仇恨的怪圈裡?,是我把他拉出來的,”
“我就問你,你還想不想把毒戒掉。”茭白盯著樑棟,“想,還是不想?”
樑棟看那鮮紅的血跡劃過他臉頰,在他瘦尖的下巴上顫顫巍巍地凝聚,“啪”一下滴到床上。
“不想。”他說。
第二天,茭白見?到了那個成哥,就是當時挾持岑景末的首領,他傷還沒好,匪氣很重。
成哥問茭白在這住得怎麼?樣,缺什麼?就說,這裡?條件有限,能滿足的都會滿足他。成哥還要他千萬別拿自己當外人。
茭白目睹了成哥跟樑棟的相處模式,這是把他當心腹了。
傍晚一場大雨轟到了邊境大山,茭白在床上想事?情的時候,樑棟回來了,他全?身上下都在滴水。
茭白察覺到樑棟的狀態不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