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曇花。
老爺子把柺杖拿起來,重磕下去:“你就用這一招接近我兒子的?”
禮珏不停地搖頭:“不是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他苦笑:“二少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那你對你救命恩人的報恩方法,還真是讓我不敢認同。”老爺子今晚耗費了太多心神,累了,不想多說,“滾出西城。”
禮珏沒有動。
老爺子冷哼:“怎麼,電視劇看多了,等著我開張支票砸你臉上?”
禮珏的臉上火辣辣的,彷彿茭白扇過他兩下的地方又開始作痛,他站不住地晃了晃,指甲摳進手心裡,垂下頭鞠躬:“褚爺爺,您消消氣,為了我發這麼大火不值得,我會走的。”
“我只是想見一見二少,我想知道他傷得重不重。”禮珏小心翼翼地祈求。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兒子的身體情況,我自會叫人照看。”老爺子說,“你有那時間,不如多守在你奶奶身邊,別成天干些不三不四的事。”
禮珏渾身的血往臉頰上湧,又在瞬息間消散,他白著一張臉慢慢直起身,腳步漂浮著往外走,嘴裡自言自語:“我被齊家資助,獲得南城三中上學的機會,我想好好在南城生活下去,我努力學習。”
“後來齊家倒了,我開始打工,在那期間稀裡糊塗被捲進一起綁架案,我有了大哥,儘管那時候環境困難,我也很無力,大哥還是很小心地照顧我,什麼都想著我。”
“可是……”禮珏的眼睛又紅又幹,一滴淚都掉不下來,“我想要挖空心思去親近的二哥把我推下船,還告訴我,大哥不是我的,我只不過是個冒牌貨,頂用了別人的身份。”
“再後來,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騙我,他跟別人聯手,讓我成為一個笑話,我喜歡的人恨死我了……我做錯什麼了啊?”
“你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會客室裡響起老爺子的聲音。
禮珏怔了怔:“存在就是錯誤嗎……”
為什麼呢。
怎麼我的存在就是錯誤呢。我連逢年過節殺只雞都要難過好幾天,良心不安睡不著覺,怎麼就不該存在了,我沒有害過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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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珏渾渾噩噩地回到南城,半路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他奶奶病危,他不知所措地站在街頭。
雨水掉在他眼簾上,他瑟縮了一下,像一個做了噩夢被嚇醒的小孩子,恐慌無助地朝著醫院的方向跑。
跌倒了,滿身泥水,膝蓋劇痛,禮珏恍惚著爬起來,繼續跑。
禮珏到醫院的時候,雨還在下,天也是昏暗的。他跌撞著衝到病房門口,臉上身上都是溼的。
病房裡值班的醫生瞧見他,幾個大步出來,問他怎麼沒打傘,是不是摔了。
“我奶奶……”禮珏沒有臉面進去,不敢,也害怕,怕奶奶一身死氣,這段時間他來醫院總是心不在焉,奶奶肯定感應到了,要走了,他抓住醫生的白大褂,精緻的五官籠滿了惶恐不安,“救救我的奶奶……”
醫生嘆息:“手術要做的話,準備工作要有一會,費用太高,成功率不大。即便手術成功了,老人家也……”
“我只有奶奶一個親人了。”禮珏站不住地栽進醫生懷裡,他發著燒,全身滾燙,一遍遍地重複那句話。
醫生尷尬地抱住懷裡人,去年年底,病人的褥瘡加重,家屬又不在身邊,護工一個人覺得吃力就不幹了,需要重新找護工,他聯絡不到少年,就墊費用安排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