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是他們的連線點。
後來他被剔了出去。
他們饒過他留下的空位成了同班同學,前後桌,室友,還共患難。
感人至深。
沈寄注意到兒子在看他的小狗,他抖了抖指間的煙,抽上一口,英俊的眉眼間似有暴風聚集,又像是無風無浪。
在那之後,他從冷薄的唇間緩緩溢位煙霧,視線也挪向他的小狗。
老沈小沈一語不發,兩人四隻眼都集中在茭白身上。
茭白冷不丁地嗅到了一種名叫尷尬的東西。
太尷尬了。
這一秒比前一秒尷尬,越來越尷尬,而且這種尷尬是他看某類狗血漫時才有的……
茭白捂臉翻白眼,這他媽的小馬文學即將上演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神經病吧媽了個雞蛋!
“你們聊你們的。”茭白本來他是要管沈而銨的,現在這氣氛還管個毛!
溜了溜了。
可茭白才走一步,背後就被刮過來一股冷風。
“站住。”沈寄命令道。
茭白當場就要發火,想想沈而銨在這,不能把這孩子嚇到,他憋住了,呵呵道:“我尿急。”
沈寄指指自己跟前的空地:“過來,在這尿。”
茭白:“……”
你狠。
茭白光顧著震驚老東西的無恥程度,沒捕捉到一旁沈而銨的情緒變化。
沈而銨垂眸站著,沒人看見他眼底的錯愕迷茫。
茭白與那個人的相處模式……
沈而銨輕輕蹙了一下眉心,眼中浮出擔憂之色。
.
客廳裡的寂靜被茭白製造的聲響打破,他站不住了想找地方坐,拖鞋踩到了地上的明信片。
那明信片不知道是沈寄的哪一任小情留下的,正面就是茭白想報的學校大門。那可能也是明信片主人的理想大學。
茭白想瞧瞧明信片,可他彎不下來腰,怕疼。
一隻手伸過來,替他拾起那張明信片。
沈而銨拍拍明信片上的細碎乾花,遞給茭白。
沈寄將兩人的互動收進眼底,他疊起腿,硬朗的寬背往躺椅裡一靠:“沈而銨。”
父親喊兒子全名,語態冷漠。
兒子沒有半分落寞傷心,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態度,包括自己頭上臉上的傷被無視。
“你不是想知道你同學怎麼樣嗎,”沈寄對待無能下屬一般,“現在人就在你跟前,問吧。”
沈而銨安靜的像一幀動畫。
“怎麼,電話會打,話不會說?”沈寄冷冷呵斥。
沈而銨沒解釋今晚這通電話是棟子替他按的,他半晌道:“我的朋友因為我,受傷,我不放心。”
這話裡不知哪部分勾扯到了沈寄心頭那根小刺,不疼,卻也無法忽略,他那副掌控一切的神態有了一絲變化:“朋友?”
當父親的嗤笑了一聲,出言嘲諷:“你一個自閉症結巴,除了梁家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小智障,還有誰願意和你建交?”
話太難聽。
茭白的無名火蹭一下竄上來,他對著歪倒在地的收藏櫃重重拍了一下。
肋骨疼到了,裝逼失敗。
茭白被沈而銨扶著,衝陽臺的老東西吼:“莫名其妙把人叫過來,又莫名其妙羞辱,更年期是吧?”
沈寄的面色霎時就陰沉了下去。
年齡這方面沈寄從來不會考慮,他再過二十年三十年,依然是整個南城的商界巨擘,近期他卻意識到自己三年後就是他四十歲生日。
現如今他三十七,一個男人的黃金年紀。到了這個小玩意嘴裡,就是更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