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啟,一股菸酒味就猛一下栽進茭白懷裡,蹭上他的口鼻。
戚以潦一身穩重的鐵灰色西裝,他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搭在袖釦上面,慵懶地解著,穿什麼都是老僧樣的他在酒精之下多了一絲人煙氣,就連眉間豎著的“川”字紋都帶有一分惑人的性感。
“你是不是要喝那什麼醒酒湯?”茭白側身讓他進來。
戚以潦將袖釦丟給他:“拿著。”
茭白下意識接住袖釦,衝著燈光打量打量,這玩意一看就很奢昂。
等他關上房門,聞聲穿過客廳去廚房的時候,戚以潦已經脫了西裝外套,捲起襯衣袖子,彎腰湊在水池邊洗手。
戚以潦洗得很慢,很仔細,根根手指一寸寸地衝洗。
茭白打了個哈欠搓搓臉,已知沈寄喝了酒不會觸發什麼特殊癖好,戚以潦呢?未知。
廚房的水聲持續不止。
茭白掃了眼老男人的著裝,考究,得體,有質感,禁慾而優雅,很襯他的氣質,腰線跟肩線都內斂而不失緊健,猶如一件隨時都可以放進展覽館的尊貴物品。
觀賞性跟收藏價值都極高。
而那位展覽品還在洗手,不斷地重複著。
茭白等了又等,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他走過去,關了水龍頭。
水池周圍的空氣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抽空,窒息感撲向茭白的同時,他對上了戚以潦泛著異常血色的眼眸。
茭白對喝了酒的潔癖症患者說:“我看你的手洗得很乾淨,就給你把水關了。”
“乾淨了?”戚以潦抬起那隻手。
茭白點點頭,是的,對,乾淨了,咱能消停了嗎?
眼前多了一隻手,就擱在他鼻尖前面。水汽瞬間融進他的呼吸裡。
先是涼的,之後又有點溫熱。
那是他自己的呼吸,打在戚以潦的手背上,反彈給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