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
我微笑,像外國人又如何?像火星人也不怕,山人自有妙計。
我站起來,「我要走了,改天再來。」
「你一一叫我一聲。」
我僵在那裡,我的脾氣,像張果老,沒有必要的虛偽,死也不從,我不肯開金口。
殷若琴又嘆息一聲。
我說:「再見。」轉頭走。
他看出來,「你的腿……」他聲音中充滿惋惜。
我又轉身,「我是跛腳。」
他慘痛的看著我,忽然擔憂,「馬大——」
「她十全十美。」我笑。
他又放下心來,「不礙事吧?」指我的腿。
「完全不礙事。」我說,「再見。」
「你什麼時候再來?」他盼望地自床上靠起來。
「明天,後天。」我說,「有空即來。」
他知道勉強不來,便說,「你那脾氣,跟你媽有點像。」
我軟化的心腸又開始剛硬,冷笑一聲,「我比我媽聰明得多。」我說。
走到樓下,殷瑟瑟已經不在,梅令俠迎上來。
他母親對他說:「你送哈拿。」白我一眼,還是不滿意我。
梅令俠把手插在褲袋裡說:「你眼睛紅了。」
我淡淡否認:「是嗎?我為什麼要眼紅?是因為殷瑟瑟比我漂亮?」
「多倔強的女孩,」他凝視我,「同時如果她真比你漂亮,你就不會贊她漂亮。」
「你倒是很懂得女人的心理。」我仍然輕描淡寫。
「舅舅老了,情況又不穩定,你能夠回來,就回來。」梅令俠適可而止,把話題支到別處去。
真精乖得令人喜愛,見風使帆,一不對勁立刻收篷。
我駕車回家,好像抬過一百包米般累。
還是馬大聰明,說不去就不去。
到家才曉得家有多可愛,我即時鬆口氣。我進房內倒在床上。
馬大飛奔過來,「事情如何?快,說給我聽。」
「馬大?」我忽然心酸,緊緊擁抱她。
「受了什麼委屈?嚇?說給我聽。」
我不出聲。
「說嘛,」她推開我,「哎呀,你哭了,為什麼哭?」
我捂著面孔,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害怕。
「他們欺侮你?」馬大間,「說呀。」
媽媽進來,不說話,點著香菸,坐在床沿,微微笑。
馬大大聲說:「媽,他們欺侮哈拿。」
「沒有啦,哈拿不欺侮人已經很好啦。」媽媽徐徐噴出一口煙。
「哈拿,你可見到殷若琴?」馬大逼問道。
我點點頭。
「殷瑟瑟?」她間道。
我說:「還有梅姑姑,梅姑姑的兒子梅令俠。」
「他們是怎麼樣的人?」
我鎮靜下來,「殷若琴叫我搬去與他同住,我知道我不會去,所以,他們即使青面獠牙,電不必理會。」
馬大咬牙切齒,「叫你說給我聽,又偏偏賣關於。」
媽媽說:「你那麼好奇,你也可以到殷家去。」
我大叫一聲,「亞斯匹靈!」
我要擁著小狗睡去。
媽媽說我自小是這樣,一有什麼煩惱,就倦得慌,索性倒頭大睡,什麼都不管。
我一直沒有改變。
醒來正好吃晚飯,老英姐蒸下我最喜愛的臘鴨腿。
我心中嘀咕,到殷家去住?誰對我好?殷若琴自身難保,梅姑姑大概餐餐做清教徒吃辱腐醬瓜,殷瑟瑟當然天天出去吃,只有梅令俠,也許會得照顧我的需要,但是他抱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