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薩米爾靜靜地看著他,忽然摸上他的臉頰,諾厄修眼睛動了動,但並沒有移開。
薩米爾心想,他們之間,不可能達成和解,雖然他在獸人帝國呆了這麼久,每天和諾厄修相擁而眠,但他們的關係,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諾厄修的心意和想法,一直沒有變過。
薩米爾垂下眼,輕輕地親吻了一下諾厄修的額頭。
我並不想傷害你。薩米爾說。
諾厄修微微一顫,以為他說的是之前的事,微微一笑:傷害我的並不是你,無論是最開始把我關進籠子,還是後來關在實驗室,都是他們做的。你救了我,你把我從籠子裡帶出來,改變了我的血脈,讓我如獲新生薩米爾,你是我的救星,在那個小小的視窗,唯一可以看到的星星。
但你恨我。
諾厄修微微一頓,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整張臉看上去有一種瘋狂的偏執。
沒錯,我是恨你。他輕快地說。
在長久的等待中,那顆心漸漸蔓延出恨意,恨意越來越深,如同藤蔓攀附在大樹上,將那顆心漸漸絞死。
其他那些人,他都已經解決掉了,別人怎麼對他,他就以更殘忍地手法報復回去。解決了之後,他也沒什麼好恨的。但是薩米爾,他該拿薩米爾怎麼辦呢,他深深地恨著薩米爾
但也抱有同等程度的愛。
他既想讓薩米爾痛苦,也想要薩米爾快樂。
諾厄修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先把薩米爾留在身邊。他給薩米爾的血酒,既能讓薩米爾變強,也能讓薩米爾陷入痛苦。
正如諾厄修復雜的情感一樣。
薩米爾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說:睡吧。
然後薩米爾首先閉上了眼睛。
諾厄修眨了眨眼,看著薩米爾安詳寧靜的睡容,一瞬間彷彿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時候薩米爾也會這樣抱著他輕聲安撫他入眠,而且薩米爾總是先睡著,這樣可以讓諾厄修放下戒備。
那時候他們還睡在冰冷的地板上,諾厄修和薩米爾中間隔著鐵籠,但諾厄修會因此感到安寧,那顆狂躁不安的心會慢慢平靜下來。
但此時他們同樣是相擁而眠,身下是柔軟的床褥,薩米爾甚至靠他更近。
但諾厄修感到了不安。
薩米爾隱匿身形,探頭看過去,走廊很長,兩邊有很多房間,在昏暗的燈光下,居然有不少獸人在走來走去。他們穿著統一的服裝,從穿著打扮和行為舉止來看,居然是帝國的軍隊。
而此時,這群獸人士兵正拖著一個身形極瘦的獸人往前走,那個獸人有一雙灰色的尖耳朵,面頰削瘦,雙目無神,僅憑本能在掙扎。他發出了虛弱又悽慘的哀嚎聲,眼淚不斷落下來,而旁邊計程車兵們對這一幕已經習以為常,只拖著他不斷往前走,跨過一扇扇門,在地面上留下拖行的痕跡。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放過我,放過我!
一個士兵走在前面領路,聞言甚至有些不耐煩地說:這不是您自己選的嗎,陛下。
中年獸人喉嚨間發出嘶啞的尖叫聲,他被拖著,雙目瞪著前方,猛然間和薩米爾的視線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