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蟲子是我偷學的,我一向很擅長模仿,而長老並不會對我設防。這個世界上,現在只有我會操控蟲子了,而你,是最後一個被蟲子寄宿的人。你看我們,是不是天作之合?」
江浸月露出嫌惡的表情。
「嫌棄誰呢?在江小舟身邊呆久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好人了嗎。」夜鶯靠近他,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咱們兩個做的事,是差不多的,你殺過的人,難道比我少嗎。」
你這樣的人,配站在江小舟身邊嗎。
夜鶯退後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劇烈喘息的江浸月,慢悠悠地說:「你們那叫救人嗎?自以為是的善舉,比惡行還可怕。你腦子裡的蟲子,一直存在著,只是我讓它們沉睡了,一直等到今天這個絕佳的機會。你看,你連對蟲子的防備心都變弱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江浸月緩緩說:「做任務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只是想讓你親手殺了江小舟而已,完成我們最後一單任務。」夜鶯伸出手來,為自己鼓掌:「你看,我們合作的多好!除了你,還有誰能這麼容易殺死江小舟,我們簡直就是最佳拍檔!」
江浸月殺意頓起,反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嚨。
夜鶯仍然笑眯眯的,他抓住了江浸月的手腕,卻絲毫沒有用力:「你想殺了我嗎?那就試試啊。別忘了,我可以操控你腦海中的蟲子,你殺的了我嗎?」
他甚至拿出了一把刀,輕輕遞給江浸月:「你來殺我啊。」
江浸月毫不猶豫地,將刀遞進他的胸口。
腦子裡的蟲子,絲毫沒有阻礙他。
江浸月有些驚訝,但很快冷靜了下來,他手腕輕輕一轉,將刀刃造成了創傷進一步擴大。
然後把刀拔了出來。
鮮血如注。
夜鶯低頭看了看胸口的血洞,漸漸喘不上氣,他低低地笑了兩聲:「你對我,真是毫不留情……」
當初,在那個冰冷的雪地中,有一隻溫暖的手,把他拉起來,帶進了七星島。
現在,他用同一隻手,殺了他。
「我是最後一個能操控蟲子的人呢。」夜鶯靠著樹幹,緩緩滑落在地,他任由那些血流下來,這讓他反而越來越輕鬆:「我死了之後,你腦中的蟲子再也沒有人可以控制。它們會逐漸恢復本能,毀滅你身邊的一切。你還想見江小舟嗎?不可能了……燕月,你永遠不能再見他,否則你會控制不住殺了他。」
「哈哈……燕月,你就這樣逃吧。」他低咳起來,血沫飛濺,即使這樣也暢快地笑著:「你就……咳咳、這樣永遠地逃吧……咳咳……」
江浸月蹲下身來,捂住他的胸口,低聲說:「控制蟲子的方法是什麼?」
「我不會……咳咳……告訴你的。」
江浸月的手按在他的傷口上,輕輕撕開他的血肉,看著夜鶯極度痛苦的表情,他繼續問道:「告訴我,控制蟲子的方法。」
夜鶯說的沒錯,他從來沒有忘記過燕月所做的事,包括那些下作的,殘忍的,令人恐懼的手段。
「咱們兩個……咳咳、知根知底的,你何必呢。」
「我可以救你。」
「你看我像是、咳咳、想活的樣子嗎。」夜鶯拉住他的手,狠狠地按下去。
江浸月觸碰到了一個溫熱的,柔軟的,碎裂的心臟,就在他的指尖。
「我在地獄等你,燕月。」
夜鶯死了。
江浸月收回了手,隨後用黑袍把手擦乾淨。
失去了控制的人,蟲子開始活躍,它們在發出命令。
殺戮。
殺掉一切看見的敵人。
他要離開這裡,離問道宗越遠越好。
江浸